她以為她給了他一個難題是吧?蒼藍色的玫瑰……好冷艷的一款愛情!那就是她的基調吧!像他此刻面對的那幅天空。他對她愈靠愈近,慢慢看清楚了一件什麼,關於她。她的感情燒焙著藍色的火焰,存在著高燃點,需要極大的熱,才能使她完全地燃燒。
徐、愛、潘……他朝著無形的空氣揮劃下這三字,猶如一種祭奠的儀式,更似在張設領域的結界。
「你果然在這裡!」冷不防一聲尋蹤的嬌笑聲響起,有人闖進這結界裡。
徐楚不感興趣地回頭。聽聲音他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她還真會找,居然找到這裡來。
「露露,你來這裡做什麼?」他收起他那好看的笑容,問得有些無可奈何。
真不應該帶她來過這地方的,破壞他獨處的靜謐。這一刻,他開始覺得後悔。
狡兔有三窟。所以他認為男人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空間;應該在家庭、辦公室之外,保有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空間。所以他在公司附近,買下了層公寓,空間不大,二十坪左右,迎面就是一大片天空。每當他需要安靜思考的時候,他就會來這個地方。像現在這種時候,他不希望有人打擾。
「來看你啊!你都不來找我,我只好來找你。」露露穿了一襲瑪麗蓮夢露式的白洋裝,露出一大半的酥胸,風情有餘,性感十足。厚厚的油唇噙著粘膩的笑,一屁股坐在徐楚身上。
「你還真會找,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徐楚稍稍推開她,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
他一向喜歡她的肉體美,喜好她豐滿的感覺;可現在,他沒有那個心情。
露露伸出肥嫩的臂膀勾住他,嬌嗔說:「怎麼了?這麼多天不見,你不想我嗎?你不想,我可想死你了……」她刻意降低了嗓子,模樣透出曖昧誘惑的意味。
徐楚輕輕拿開她的手,起身走到一旁,自顧斟了一杯酒。露露跟過去,將他的酒拿開,白嫩的勾住他的脖子,豐滿的雙胸依偎著他身體輕輕摩挲著。
「露露,」他顯得那麼無心、心不在焉的。「我還有工作要忙,不能陪你——」
「你哪天不忙!」露露嘟了嘟嘴,紅膩肥厚的雙唇很能教人勾起衝動,升起某種慾望。
「我真的忙。」徐楚輕輕再啄了一下她油艷泛光的紅唇,拍拍她的肥臀,輕推開她。
「好嘛!那麼,陪我吃個飯總行吧?」露露放棄了。她本來就知道徐楚不是容易駕馭的男人。
「改天吧!我還有一些企畫案要看,走不開。」徐楚擺出誘人的笑容,安撫她說:「今天我不能陪你,你在精品店如果有看上的東西,喜歡就買下,叫他們把帳單送到公司來。」
「真的?」露露描得圓潤的大眼亮了起來,這才露出笑容,抱住徐楚,重重在他腮旁印下一個紅唇印。「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跟了徐楚快一年,雖然不盡然要他養,但男人如此慷慨,總是讓女人覺得窩心。
「對了,露露——」徐楚想起什麼的問:「平常你沒有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怎麼過的?」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露露聳聳肩,奇怪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些。「還不就是上美容院,打個小牌,陪蒂蒂玩耍、替它梳毛,或者和朋友逛街聊天。」她頓一下,狐疑地看著他,試探著:「你突然問這些做什麼?是不是你外頭有別的女人了?」
「你想到哪裡去了!我不過是好奇。我只有你一個而已。」
「不止吧!你家裡那一個呢?」聲音酸酸的,雖然臉上在笑。
徐楚要笑不笑地看著她,沒有回答。這個露露愈來愈粘人,愈來愈逼迫。
「我就知道。提到她,你就不肯吭聲了。你就是沒將我放在心上對吧?」露露對他的沉默很不滿,頗有怨懟。
「別再說這些了。走啊!我要回公司,看你要去哪我送你。」徐楚擁著她往門口走去,笑著,哄著。
露露偏不肯依,硬是要提。「你就只會哄我,心裡還不是只寶貝著她!你根本沒打算永遠跟我在一起,是吧?」
這種事愈提愈有怨言。她又不是沒人追,偏偏要當徐楚的情婦!到底是人家的第三者,理不直氣不壯。
「那麼,你要我怎麼樣?」徐楚不再笑,顯得一臉冷漠。「露露,容容是我的太太,我是不會跟她離婚的,也沒有這個打算。這件事,你一開始就知道的,不是嗎?為什麼現在要這般取鬧?」
「我——」露露粉白的臉漲得又紅又紫,情懣氣怒又嫉妒。
沒錯!一開始她就知道他已經有了太太,但她以為憑她的魅力,他會愛上她,會為她跟他太太離婚,再與她重新組織一個甜蜜的家庭。每個當人情婦的女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吧?她們都以為,只要對方愛她,一定會為了她而跟結髮的妻子離異,為她重新開始另一個人生。誰知,事情往往不是如她們所想的那樣!她和徐楚交往了一年,到頭來,她仍只是個第三者,只是個情婦!
「好了,露露,我們別再為這種事吵架好嗎?走吧!我送你。我保證,這個週末一定陪你。」徐楚軟語哄她,將她摟進懷裡,又親又吻的。
露露顯得委屈又覺得不值。他就算定她離不開他,才這麼哄她!同樣是女人,她幹嘛要委屈自己?她可以跟他太太一樣,要一個結果。
「你真的愛我嗎?楚!」她嘟著嘴。
「當然嘍!我的寶貝。」
「既然愛我,你不能叫我沒名沒份的一輩子當你的情婦,總得給我一個結果。」
徐楚的笑凝住了。露露要的所謂「結果」,無非是要他跟他太太離婚——然後同時與她結婚。但想想,離婚、結婚的,那麼麻煩!
他一向怕束縛,所以不作承諾,偏偏卻還是遇上這般的為難。真是!
「露露,別逼我作承諾,我無法保證什麼的。」他把聲音放得很輕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