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強壯的手臂,立即扶住她嬌軟的臀,讓嬌軀緊密地貼上他的背。
織雲羞紅著小臉,酥胸緊貼住他寬厚結實的背部,赧然的嬌容嫣紅得如暮秋的楓葉。
他沉默地將她背下山,這一路,沒再開口說話。
而織雲,她心裡藏著心事,這一路,也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如何下山的。
織雲的腳踝扭傷,當然無法自行騎絳兒回城,因此只能讓障月背她回宮城。當向禹親眼見小姐被背回主屋時,即便再波瀾不驚的他,也嗅出不尋常。這事,很快地就傳到慕義耳中。
「你說什麼?」慕義聞言,和善的臉色驟變。「你說織雲被那奴隸背著進城?」
「是。待小姐回屋後,屬下問過詳情,確實如此。」
慕義眼色陰沉。「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他沉聲問。
「聽說小姐學騎馬,不小心摔下馬背,扭傷了腳踝,因此這才—— 」
「我問的是,織雲為何會跟此人出城?」慕義眼色一寒,切入關鍵。
「這個,小姐為何與此人出城,屬下就不清楚了。」向禹答。
「把小姐請來,我親自問她!」慕義冷著眼道。
「是。」
「等一等!」他又喚住向禹。
「城主還有何吩咐?」
「不必請小姐了。」沉眸思索片刻,他沉聲對向禹道:「請總管把障月找來,我有話對他說!」
向禹愣了愣。「是。」他心底雖疑惑,仍然領城主之命,恭敬地退下。
慕義沉眉斂目,慢慢壓下臉上的怒氣。
不消片刻,他已撫平怒意,看來就與平日無異。
因為腳傷,織雲躲在房內養了幾日,這幾日她經常叫小雀扶她到窗邊,望著窗外的錦纓花。她以為他會來看她。
可他卻連一次也不曾來過。
「小雀,妳幫我送一封信。」這日清晨,她喚來小雀。
「信?」小雀正把藥瓶放回櫃子內。
自上回發病後,小姐忽然肯再吃藥,雖然小雀也不明白原因是什麼,可小姐願意吃藥,這就是好事。
「對,妳幫我送到馬房,給障月。」織雲說著從懷裡取出書信。這是昨日她坐在窗邊,寫了一整夜的信。
小雀愣住,她沒敢上前,也不說話。
「怎麼了?」見小雀不上前取信,織雲問。「織雲姐,您是城主的女兒,是宮城裡的小姐,您寫信給一名馬房裡的馬伕做什麼?」小雀小心翼翼地,不在小姐面前喊「奴隸」這兩字。
「我有原因,妳別多問。」
「可小雀不敢幫您傳這信。」
織雲凝住她。「為什麼?」平聲問。
「因為,」小雀遲疑了一下,才鼓起勇氣往下說:「他從城外把織雲姐您背回宮城的事,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那又如何?」
「他擅自作主,拐帶小姐出城,城主很不高興。」
拐帶?
織雲神色凝重起來。「拐帶這個詞,是誰說的?」
小雀愣了一愣。「是、是禹叔這麼說。」
「禹叔不會這麼說,」織雲清麗的小臉有些蒼白。「難道,這話出自我爹爹?」
小雀吸口氣,咬住唇。「織雲姐……」
「爹爹為何這麼說?倘若不是我自願出城,他如何拐我出去?」
「織雲姐,您別怪城主,因為您的身份特殊—— 」
「再特殊我也只是一個人,如果連出城的自由都沒有,那麼這特殊的身份對我來說就是囚牢,我其實是一名囚犯。」
「織雲姐!」
「現在也不必妳送信了。」織雲把信收回懷中。「小雀,妳把大氅拿過來給我。」
小雀不敢再多說,只好將大氅取來,送到織雲手上。
「我要出去,妳來扶我。」織雲說。
「織雲姐,您腳上的傷還未好呢!您想去哪裡?」小雀變了臉色。
「我要到馬房。」
「那怎麼成?!」小雀瞪大眼睛。
「怎麼不成?」織雲對她說:「如果妳不扶我,那麼我就自己走過去。」
「織雲姐!」
「做,還是不做?」她冷淡地問小雀。
小雀杵在原地,猶豫不決。
「好吧,我不勉強妳。」織雲自己站起來,一跛一跛,吃力地往前走。
「好好好,」小雀忍不住,連忙奔上前。「小雀扶您過去就是了!」
織雲沒多說什麼,只將手搭在小雀肩上。
小雀只好扶著小姐,把人送到馬房。
馬場上十分安靜,織雲沒有找到她想見的男人。
「扶我到一旁的矮屋。」她吩咐小雀。
小雀只能照辦,還心不甘情不願地,幫小姐敲門。
門打開,英俊、神情卻冷酷的男人走出來。
他看到織雲,臉上的寒霜並沒有化開。
「我有話想跟你說。」她隱約猜到原因,急忙先與他說話。
他沉眼看了她一會兒。
「求你,讓我進去。」她柔聲地請求他。
小雀皺著眉頭,不以為然,卻不敢出聲。
他不置一詞,轉身走進屋內,門沒關。
「妳在外面等我。」織雲吩咐小雀。小雀還來不及抗議,織雲已走進門內,並且將門關上。回身,她看見他走到壁爐前,將一塊柴火扔進爐子裡。火堆劈啪作響,冒出點點暗紅色的火星。
「你在生氣嗎?」她先問他,水汪汪的眸子凝住他。
他回頭,凝望她的眼色很淡。
「生氣?」他撇起嘴,笑得很冷。「我只是奴隸,有什麼資格跟城主的女兒生氣?」
織雲的心抽痛了一下。
不顧腳踝傳來的疼痛,她走到他面前。「為什麼要這麼說話?」
「我說錯了?」他抬眼看她,眼色很沉,表情很定。
他的神情沒有絲毫玩笑成分。
如此嚴肅的表情,反而讓她害怕。
「我爹爹他、他對你說了什麼嗎?」織雲小心翼翼地問他。
他別開眼,將衣袖慢慢捲到手肘。「不管城主說過什麼話,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
「我爹爹,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他越是這麼說,她越心慌。
他回頭,沉定的眸,鎖住她的視線。「城主只是提醒我的身份,讓我明白自己是一名僕人,僕人與小姐之間應當有主僕之別,如此而已。」他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