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完食大主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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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她又氣又羞,一時擠不出話來辯解。

  也許他說對了一半,她的確是習慣暗中偷偷研究他,可那絕對不是什麼見鬼的愛慕!

  第1章(2)

  「不然你說,為什麼你會錯在那麼離譜的題目上?」

  他聳聳肩,「大概因為我太聰明了吧。」

  她怔忡了下,這傢伙在說什麼呀?

  「難道你不會嗎?覺得老師不可能出那麼簡單的題目,所以自作聰明把問題想得太複雜,結果就答錯了。」

  聽起來還真有道理。她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他幾秒,才道:「所以你真的不是故意讓我拿第一名?」

  「何必咧,拿第二名對我有什麼好處?」他低笑了聲,搖搖頭,「拿第二名還要被我爸媽念到臭頭,我吃飽太閒啊?」

  好吧,她釋懷了,可能真的就像他說的一樣,覺得題目不可能這麼容易。

  「那你下次可不可以別再自作聰明?」

  「幹麼?第一名拿膩了嗎?你可以讓個幾分給我啊。」

  「作夢吧你。」她冷笑了聲,譏諷道:「如果下次你笨一點的話,搞不好第一名就會被你拿回去了,你說是不是?」

  他僅是笑而不答。

  她以為那次的「談判」可以改變什麼,但其實並沒有。接下來的幾個學期,他仍是永遠的第二名,而他出錯的題目依舊是令人匪夷所思,甚至還為此進出了好幾次導師辦公室。

  然而,就算被盯上了,他還是那般我行我素,固執得像個小孩子。

  因為這樣,她的心裡總是不太舒坦。是不高興他故意放水嗎?也許有一點吧,可又好像不只是這樣……

  她搞不懂自己的感受,也始終搞不懂他的想法。

  畢業之後,她如願考上了第一志願的女中,他則考上第一志願的男校,他們終結了九年的纏鬥,從此分道揚鑣,沒有聯絡。

  高中三年,為了擠進最高學府大的窄門,她全心埋首於課業,沒什麼閒暇想起這號人物。

  後來,大二時,她在國中的同學會上聽到了他的事。

  聽說他和她一樣,順利考上了大,可是不知為何,他在讀了一年之後竟無預警地辦理休學,從此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直到現在。

  范姜淳端了一道裝盤花俏的料理走來,看得出來菜色是以海鮮為主,青蔬為輔,作用不明的醬汁在白色的瓷盤上淋出了艷麗的圖騰,上頭甚至有花瓣形狀的美乃滋……

  不,可能不是美乃滋,周靜瀟其實搞不太懂眼前這道料理是怎麼回事。

  對於「吃」,她向來追求便利、迅速、能飽就好,從未要求太多,也沒想過要在食物上面得到什麼樣的滿足。

  「這是什麼?」她問。

  他則泰然自若地在她對面的空位上坐了下來,「不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

  「臨時做的料理,怎麼可能會取名字。」

  「……」真不知道這話題要怎麼接下去,算了,她放棄,反正吃就對了。

  她隨手拿起刀叉,戳了一片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薄片,像是沾了蛋汁經過油煎,有一股淡淡的迷迭香味,她咬了一小口,奇異的口感在她嘴裡化開……啊!是馬鈴薯,她嘗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

  他手托著腮,饒富趣味地凝視著她。其實她拿起的是沙拉用的叉子,但他只是揚起唇角,沒想過要去糾正。

  他比較在意她嘗過之後的反應。

  接著,她動作輕緩地切下一小片魚肉,沾了一點黃色的醬汁,然後送進嘴裡,咀嚼,嚥下。

  「如何?」

  「嗯……」她歪著頭,皺眉。

  不是好吃到讚歎的那一種皺眉,比較像是困惑不解的那一種。

  「不好吃嗎?」

  「倒也不是不好吃,而是……嗯……該怎麼說呢?」

  那是她活了三十二個年頭所沒嘗過的滋味。

  她以為橙黃色的醬汁或許就是酸酸甜甜的口感,豈料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道盡。它的確是有點酸,但也帶點胡椒的香氣,然後是微微的辛辣,再加上奶油與蛋黃的香濃滑潤,在她嘴裡蕩漾出不可思議的豐富層次。

  她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你笑了。」

  「沒辦法,這味道太特別,我從來沒吃過這樣的調味。」她忍不住又嘗了三口、四口,道:「這醬汁叫什麼?」

  「荷蘭醬。」

  「欸?那是什麼做成的?」

  「……別問,很複雜。」比起解釋醬汁的製程,他對她的事情還比較感興趣。「你最近過得如何?」

  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她頓了頓,隨即扯出一抹極不自然的微笑。面對這個久違十幾年的舊識,「最近過得如何」這個問題顯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明白,於是她選擇從簡。

  「還可以,就是很平常的上班、下班,沒什麼特別。」

  「我聽說你考上法學院。」

  「嗯。」

  「現在是執業律師?」

  「是檢察官。」

  「哦……是檢察官啊。」他眉一挑,似乎不意外這樣的發展,「還真像是你會選擇的職業。」

  「什麼意思?」

  「你以前不是當過整整三年的風紀股長?那時候你就老愛管東管西了。」

  「檢察官又不是來管東管西的。」她失笑,反問:「那你呢?我聽說你跟我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可是只讀了一年,為什麼?」

  「沒興趣。」很簡單的三個字。

  「那學校人人搶破頭想進去,你這麼灑脫就休學啊?」

  「既然不對盤,留著也是折磨自己,不如好聚好散,不是嗎?」

  「你把學校形容得好像是你的情人,苦苦追求了三年,追到手之後發現其實想像比較美好,一年後就把人家甩了。」

  他因她的比喻而笑了出來,卻沒有否認。「其實差不多就是那種感覺。」

  「那休學之後呢?你去了哪裡?」

  面對她的提問,他沒回答。他倒是留意到她的無名指上不見婚戒,這與他聽來的消息似乎有些出入。

  「你結婚了嗎?」

  這問題來得毫無預兆,幾乎殺得她措手不及,足足愣了三秒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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