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會托張總出面。」張浩維朝楊馥如投去一個要她安心的眼神。
「張總,你確定你要蹚這個渾水?」孫家豪挑釁的抬起下巴問道。
「我……」看孫議員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楊馥如不免遲疑了,她不知該不該把張浩維捲起她家的僨務紛爭中。
看出她的猶豫,張浩維突然握住她的手,堅定的道:「我的事就是他的事。」
孫家豪先是一愣,隨即曖昧的大笑出聲,「我說嘛,張總怎麼會特意為了一個助理出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總應該有老婆小孩了,沒想到還在外面養小三。」
楊馥如的表情顯得有些窘迫,但在對上張浩維支持的目光時,她努力穩住心緒,冷淡的道:「孫議員只要告訴我您的答案,其他的不勞您費心。」
「我你以為我真的怕你嗎,若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孫家豪臉色一沉,沉聲喝道:「你們馬上給我滾!」
「看來我們今天是沒有共識了。」張浩維緩緩起身,氣定神閒的道:「既然如此,也請孫議員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我拭目以待。」孫家豪睨了她一眼,毫不在乎的道。
張浩維點點頭,朝楊馥如道:「我們走吧。」
就這樣走了?楊馥如還在納悶張浩維怎麼這麼輕易就放棄離開時,剛剛的管家已經衝了進來,慌張的朝孫家豪道:「議員,門外擠了一堆記者,都說有事要訪問您。」
「記者?」孫議員喃喃,想不出最近有什麼需要被訪問的事情。
「看來議員要開始忙了,我們就不打擾了。」張浩維慵懶的笑笑,示意楊馥如跟自己離開。
「等等,是不是你搞的鬼?」孫家豪有股不好的預感。
「既然孫議員剛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何必怕人搞鬼?」張浩維冷笑回道。
「你——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我只是把孫議員好心借錢給人,然後善良的只要塊山坡地抵僨的事情洩漏給媒體,請他們報導你的好人好事罷了,總不能讓您為善不欲人知,您說是吧?」記者就像吸血的水蛭,就算沒證據,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也夠毀了一個議員的形象。
「你知道自己這樣會得罪多少人嗎?這塊地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想分一杯羹,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嗎?」孫家豪轉向張浩維問道。官商勾結不是只有他,PE.的政治獻金也沒少過。
楊馥如自然也知道其中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深怕張浩維得罪的不僅是孫議員,還有他背後的分贓集團,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張浩維看出楊馥如的擔憂,他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朝著孫家豪道:「你先擔心你自己吧。」
「議員,記者請您一定要接受訪問,想問您關於土地變更的行賄疑雲。」管家急得滿頭大汗。
「怎麼回事,外面怎麼這麼多人?」孫家豪的妻子兒女聽到外面的吵雜聲,也紛紛走出房間探看。
孫家豪煩躁的吼道:「沒你們的事,你們先回房間!」
他的妻子兒女沒人敢吭氣,摸摸鼻子又縮回房間裡了。
「我給過你機會。」張浩維對著孫家豪淡淡的丟下話,便牽著楊馥如往外走,避開了記者,閃入人群之中。
孫家豪狠狠瞪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一會兒,才堆起專業虛假的笑臉出去應付記者。
「這樣會不會把事情鬧得太大?」離開了孫宅,楊馥如羞窘的將自己的手自他掌心抽回,耳邊響著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就是要鬧大。」張浩維悠哉的道。事情鬧得越大,那些官僚越無法私了。
「可是你幫我出面,我怕他記恨你。」孫議員是某黨派大老的子弟兵,就怕接下來會有一連串的麻煩。
「你擔心我?」他挑高眉凝視著她,黑色的瞳眸在夜空下閃爍著比星星還燦爛的光彩。
「我……公司已經有一堆事情要你處理了,沒道理再讓你因為我家的事惹上麻煩,況且,這麼大的恩情我也還不了。」他的目光讓她沒來由的心慌,總感覺有些東西在慢慢改變,逐漸脫離了她的掌控。
「我說過,是我自己願意這麼做。」張浩維斜睨了她一眼,不是很喜歡她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
「閉嘴。」他突然踮起腳,用手摀住了她的唇。
有些粗礪的掌心摩娑著她柔嫩的唇瓣,讓她的唇片不由自主的輕顫,她可以感覺到心跳飛K,一陣陣悸動從胸腔傳遍全身,酸酸甜甜的滋味漫過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這種陌生的感覺教她一陣慌亂。
「不要這樣看著我。」張浩維啞著嗓音道。
「什、什麼?」楊馥如一臉茫然的反問。
「我不想吻我自己的嘴唇。」他緩緩收回覆在她唇上的手低語,繼續舉步向前走。
她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追上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我看記者應該散開了,我們回去開車吧。」張浩維柔聲回答,卻用極小的音量嘀咕道:「該死!我一定要想辦法趕快把我們的身體換回來才行。」
第8章(1)
孫家豪行賄官員通過土地變更,爾後設計地主借貸,再奪取土地的事沸沸揚揚的鬧了好一陣子,被牽連的官員紛紛出來澄清,雖然孫家豪不斷喊冤,但媒體依然繪聲繪影的報導著,在政治圈中激起一陣陣驚濤駭浪。
楊馥如沒想到事情會出奇的順利,正開心之餘,卻接到了老總裁的電話,命令他立刻回老家去見他。
張浩維不想讓她自己一個人面對爺爺的怒火,堅持要陪她回去。
楊馥如雖然覺得這樣好像有點不妥,但畢竟她是第一次「回老家」,也是第一次面對老總裁,私心也希望有他陪伴,所以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就答應讓他同行了。
而此刻,位於半山腰的張家老宅中。
楊馥如跟張浩維一起端坐在書房中,而坐在榻榻米矮桌後的張益民始終一語不發的緊閉著眼簾,讓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