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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劉牧葳被自己的反常嚇到了,下意識的低頭,迴避眼前這雙令她變得古怪的清冽眼神。

  須臾,「咦?」

  第3章(1)

  劉牧葳突然發出一記充滿濃濃疑惑的單音。

  陸枟淡淡瞟來一眼,「就算有汗臭味也請忍耐點,臭死總比冷死好。」沒好氣的揶揄口吻,明顯就是還在記恨她摸他頭,說他是好孩子。

  劉牧葳沒答腔,更沒發現他內心小小的不悅,美陣怔怔的望著披在自己身上的這件外套……

  陸枟這件橘藍雙色外套,出自一個知名國際品牌,向來以配色大膽,具有強烈的獨特性著稱,國內目前並無代理商,自然不是滿街都能見到的大眾款式。

  偏偏劉牧葳光是今天就見了兩次!一次在陸枟身上,另一次就是在車站大廳的便利商店裡,那位對她施以援手的好心人身上。

  一個問題從她腦中跳了出來——有沒有可能,陸枟就是那個好心人?

  劉牧葳是個行動派,為了證實自己心中的臆測是否為真,故不得禮貌與否,反手拉住陸枟的手,確認手上的表款是Glshock無誤後,緊接著又往下看,那雙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N牌慢跑鞋,讓她滿心激盪的不能自己,抬頭笑望著陸枟,「你你你……」

  「我到底怎麼了?」這人該不會是瘋了吧?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也太莫名其妙,劉牧葳深呼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今天下午車站大廳的便利商店裡,你是不是借給一位小姐十元硬幣?其實我就是……」

  「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少一塊錢小姐。」

  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彷彿是冬夜裡一彎乾淨澄透的明月的他——「……真的是你,居然……真的……就是你?!」

  約莫就是一種世上人兒這樣多,我卻遇到你的神奇概念吧!

  劉牧葳內心激動不已,「我說,我們也太有緣了吧,一天之內遇到對方兩次,而且還是在一南一北兩個不同的地方。」

  她的激動讓他覺得趣味,笑意盈盈地搖了搖頭,「是三次。」

  三次?!劉牧葳納悶的再度抬起頭與他互望,心中暗忖,不就是車站大廳的便利商店一次,現在共乘計程車一次嗎?為什麼他會說是三次?

  明白她的困惑,陸禰索性自揭謎底,「第125車次第九節車廂的11、13座位,我們搭同一班列車,我就坐在你隔壁,你睡了一整路。」

  淨朗的黑眸裡,明顯帶著笑意,陸枟沒說的是,小姐你的腦袋靠了我一路,害我手臂很酸,就連呼吸也被你的髮香騷擾了一整路。

  「……」所以,真的是三次。唉唷,都怪她太豬了,居然睡了一整路,否則她早該認出他了。

  是說,他倆的緣分也太神奇了,一天之內兜兜轉轉,卻始終都綁在一起。

  突然想起一件事,劉牧葳別過頭,擠眉弄眼的對著陸枟小小的發難,「我說你也真不夠意思,剛剛下車也不叫我一下,剛剛要不是我及時醒來,肯定就睡過站了。」

  「小姐,最好我知道每個旅客的下車地點啦!」陸枟沒好氣的彎了彎唇。

  想想也是,劉牧葳又笑了。

  兩人一來一往的聊得正熱絡,前方駕駛座的司機突然丟出一問題,「到來豐鎮了,你們兩個要在哪裡下車?」

  「到了?真快!」劉牧葳像個小孩子,興奮地朝車窗外看了一眼,此時的來豐鎮於她來說,有點熟悉卻又覺得陌生,但,更多的是歡喜。

  「我還得先回學校拿個東西,你呢,打算在哪裡下車?」

  「那就都在來豐高中下車吧!我家就在來豐高中附近,我正好散步回去,熟悉熟悉環境。」畢竟真的好久沒回來了,雖說上次匆匆小逛一下,但對很多地方還是不熟悉。

  計程車抵達來豐高中校門口。下車時,劉牧葳堅持付車資。

  若不是臨時無法準備食材,加上住處許久沒人住,得先回去打掃整理,否則她真該親自下廚,好好的請陸枟吃一頓飯。

  「剛剛就說好了,車資是兩個人四百塊,一人一半。」

  「你不許跟我客氣,就當作是我謝謝你幫忙我的小小恩情。」劉牧葳硬是把陸枟的錢推了回去。

  他還是個高中生,而她好歹也是工作多年,小有積蓄的大姊姊,哪裡有讓他付錢的道理。她小弟還天天來跟她要零用錢呢!

  「我不過是隨手掏了一枚十元硬幣。」再說,哪有讓女人給他付錢的道理!

  「恰恰是你的隨手一掏,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沒聽說過受人點滴,當湧泉以報嗎?要再跟我爭,我就……我就……扁你!」劉牧葳還當真曲起手指,直往他前額敲了一記。

  「你真敲啊?!」他不敢相信,看著秀氣甜美的她,手勁其實還挺大的。

  劉牧葳彎起眉眼,囂張笑答,「當然啊,你當我唬你的啊!在我家,誰要敢不聽話,姊姊我二話不說就打人,所以你還是別垂死掙扎,給我乖乖聽話。」

  問題是,垂死掙扎這成語不是這樣用的啊!陸枟啼笑皆非。

  最後,眼明手快的劉牧葳強勢的付了全部車資,打發司機快走,這才眉開眼笑的揮手道別站在一旁怔愣發傻的陸枟。

  他,是不是小瞧了這位小姐的爆發力?陸枟想。

  今天應該是她這些日子以來,說最多話、而且聊得最開心的一次吧!

  有時候,有很多情緒,即便是親如家人也難以啟齒,因為她已經當了太久的大姊,早已習慣把一切都扛在身上,默默消化。

  曾經她期許自己如同經文上所說——願我不求他人的安慰,只求安慰別人,不求他人的諒解,只求諒解他人,不求他人的愛護,只求愛護他人。

  只是,扮演這樣的角色太久,習慣了照顧他人,殊不知她自己其實也需要被照顧,也有脆弱的時候。

  她索求的並非是無微不至的呵護與豢養,而是一點小小的溫暖,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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