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奴兒女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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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你那麼弱,接得住我嗎?」

  「我說了,我會保護你一輩子。」他直勾勺的望著她,「雪尹,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看著他,沒有動靜,眉頭微皺。

  他靜心等待,又聽見伯父急吼的聲音。

  「王爺,第二聲雞啼了!」

  那又如何呢?總得要雪尹心甘情願,是不?

  若是她不願下來,就是老天罰他,誰要他當初將她推開,就此錯手推開手中的姻緣線?

  正當他這麼想時,突地發生劇烈震動,幾乎教他站不住腳,錯愕之時,已經回轉的氣流像刮入了強大氣流,他瞥見她再次從樹上落下,他立即向前一步,只見半空中的她揚開甜美笑意,嬌喊著,「王爺,我們回家。」

  他無法忍遏地抽顫,熱淚奪眶而出之前,他更加伸長手,「雪尹──」

  「速回!」

  上官振的聲音傳來,李弼一陣暈眩,再張眼時,已在房內,就見上官振臉色蒼白地瞪著他。

  他身上的沉重和錐楚瞬間消失,換來的是甩不開的疲憊和滿身冷汗。

  「……雪尹呢?」他的喉頭乾涸得快要裂開。

  上官振眉眼不動。

  李弼起身查看,卻是半點力氣皆無,用盡全力翻過身,粗喘著氣息,他探手輕撫身邊人的頰。

  是冰冷的。

  「伯父……怎會這樣?我已經收回了三魂……她怎麼還不醒?」他的大手止不住地顫著。

  上官振面色凝重,不發一語。

  守在床榻邊的黎少秦和公孫燕無言地睇著他,知道他不願讓人看見他的軟弱,於是無聲退出房外。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抱住她了……我已經抱住她了!」他難掩絕望地低吼,吼聲已帶哭腔,「雪尹!醒醒,醒醒……」

  遲了嗎?終究還是來不及嗎?就算逆天行咒,逆轉時光……一樣救不了嗎?

  他連搖動她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勉強用肘撐住身體,微覆在她身上,把臉埋在她的頸間。

  一股寒意從她體內不斷透出,冷進他的骨子裡,冷到他不斷打顫,淚水卻燒燙在眼。

  算了……無所謂了,救不回她,就讓他跟著一道走吧,他們一家三口,在黃泉底下團圓,又有何不可?

  他勾唇,笑得自嘲,淚水因唇角扯動而滑落在她發上,寸寸濕透,直到──

  「好熱……」嬌柔的埋怨聲軟軟逸口。

  李弼像被閃電劈中,氣力迅速回凝,不再氣虛無力,而後,他再度聽見那嬌嫩嗓音小聲嘟嚷。

  「我睡了那麼久嗎?王爺……我怎會睡在床上啊?」

  他慢慢以肘撐起身,垂眼對上那氣色漸紅,眸色清醒的小臉,只見她滿臉錯愕,一把捧住他的臉驚呼。

  「你怎麼啦?怎麼變成這樣?!」

  她的指尖暖透,掌心微熱,眉眼間滿是擔憂,在在告訴他,她是活著的!

  他喉頭劇烈抽動,再也忍不住的用力將她摟進懷裡,寬大的肩頭顫得厲害。

  「王爺?」舒雪尹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腦袋還有些渾沌,正想問他怎麼一回事,卻察覺肩上一陣濕意,更是錯愕。

  莫非她睡過頭,睡過了拜堂的時間,氣得他哭了?可是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前方有影子晃動,她抬眼,瞧見上官振慈祥的笑臉,正想開口,便見他緩步退出房門外,只能不解的把臉枕在身前男人的肩上,雙手環抱,輕拍著他的背。

  「王爺,你怎麼啦?不是要拜堂了嗎?說到拜堂,該哭的應該是我,怎麼會是你咧?」

  不過若是這裡的習俗,她也只能認了。

  可是──「王爺,我好餓喔,能不能先讓我吃點東西,你再繼續哭?」她覺得她餓到可以吞下一頭牛了,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第20章(1)

  屋外如瀑潺潺的紛雪乍止,自濃厚雲層探出頭煦陽,映出滿地銀輝柔光。

  舒雪尹斜倚在床榻上,看著李弼刮去滿下巴的鬍髭,削廋的頰不再深陷,黑眸沉澈炯亮,整個人神清氣爽,但不管再怎麼看,都不再像是個二十幾歲的俊美少年郎了。

  他五官更加深刻,雋眸深邃,俊顏帶著幾分歷經滄桑後的瀟灑落拓,像是硬被帶走了十年的歲月,不見老態,反而沉隱。

  「怎麼這樣瞧我?」束起發,瞧她視線落在他微泛白的發上,李弼不以為地輕勾笑。

  她目不轉睛地看他走到床邊,對他招招手,他隨即意會地展開雙臂,將她摟進懷裡。

  「你這傻瓜。」粉顏枕在他肩上,她不由得歎。

  她醒來後,從上官振口中得知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又為她承受了多少苦難,不禁心疼。

  他總是絕口不提自己的付出,把他的付出當作理所當然的給予,恍若她的摃任就是笑笑承受他給予的一切,真是夠傻了。

  「我哪兒傻了?」

  打她清醒之後,笑意始終在李弼的唇角眸底。

  「這樣還不傻嗎?如果我是你,一定會覺得愛上這麼麻煩的人真是虧大了。」她歎氣道連連。

  「不,如果你是我,會比我更堅韌地迎接挑戰。」

  她三個散落的魂,全是對他的思念和憐惜,從最初到最後,鏤印在她魂魄裡的,全都是他,毋需再多說,他也知道這一生,唯一能教她連死都還掛念著的,只有他了。

  如此,夠了。

  舒雪尹頓了下,往他露在交領外頭的頸項咬了口。「所以,你要給我乖一點,別讓我費神。」

  「我待會要出門,想咬,等我回來吧。」他笑著由她啃,那密密細細的咬痕是她撒嬌的管道,但有時咬過頭,總教他情難自持。

  「王爺要去哪?」她是白問的。瞧他頭戴玉冠,身穿朱紅王爺袍,不用猜也知道他是要進宮。

  「要進宮發佈國喪。」李劭昨晚已呈假死狀態,但宮中始終沒有傳出任何消息,所以他決定親自入宮,進行他的計劃。

  「你確定皇上只是暫時假死而已?」她可不要一醒來就面對布蕾的眼淚。

  「當然,那是你上回吃過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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