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遨與呼延翼的妹妹呼延蓉是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自小就兩小無猜,感情很好,當初還是公冶遨主動表示長大要娶呼延蓉,因此兩家才會訂下這門親事。
公冶瀾走進屋來,正好聽見東方豹的話,開口表示,「這事我再問問遨兒的意思,看他打算什麼時候要將蓉蓉娶進門。」
東方豹興匆匆的說:「王爺,我記得四個月後有個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吉日,要不就那天吧。」
「你怎麼知道四個月後有個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吉日?」端木陽疑狐的問。
「欸,還不是我那妻舅要娶媳婦兒,聽說就是選在那日。」否則這種事他一個粗人哪裡會曉得。
公冶瀾點點頭,「我再問問遨兒。」
當夜,公冶瀾便叫來侄兒詢問此事。
「你打算什麼時候將蓉蓉娶進門?」
「這……」見他突然提及此事,公冶遨一時有些愣住,這陣子他每天陪著歐陽歡,都差點忘了還有呼延蓉這個未婚妻了。
公冶瀾沒遺漏他臉上那抹遲疑之色,「你不想娶她了?」
公冶遨立刻表明,「不,我會娶蓉蓉。」他與蓉蓉自幼一塊長大,彼此情誼深厚,他不會背棄她。
「那你打算怎麼安置歐陽歡?」他看得出侄兒很喜歡她。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叔叔的臉色說道,「我想……納她為側室。」雖然喜歡歐陽歡,但他分得出輕重,在她前面有個呼延蓉在,他是不可能娶她為正妻的,何況彼此的家世也不相當。
「你跟她提過這件事了?」雖然還沒弄清楚歐陽歡的來歷,但他直覺認為以她那樣的性子,不太可能會願意屈居側室。
「還沒。」他是曾想告訴她,但也不知為何就是遲遲不敢說。
「她的事你自個兒看著辦吧。你東方叔叔說四個月後有個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吉日,不如就趁那日把蓉蓉娶進門。」
公冶遨想了想,頷首答應,「好,就那日吧。」還有四個月,他可以趁這段時間說服歐陽歡當他的側室。
其實以歐陽歡的身份,他肯納她為側室已是她高攀了,她若識大體,該感到高興才是。
侄兒離開書房後,公冶瀾把玩著歐陽歡做的那副撲克牌,思忖著當她得知遨兒要娶親時會有何反應。
她是會大怒的拂袖而去?還是會接受成為他的妾室?
他拉開桌案的抽屜,從裡面的一個木匣子裡取出一封已泛黃的書信,從頭再細細讀了一遍。
他多年未娶妻,是因為過世的未婚妻百里鈴留給他的這封信。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等,等待一個能與他相知相惜、真心相待的人,可惜多年來一直未等到這樣的人出現。
驀然間,他眼前閃過一雙清澈又坦然無懼的眼,氣呼呼的瞪著他。
他黝黑的眸裡隱隱流露一抹遺憾,那日若是他將她帶回來,那麼今日也許……
發現這個世界沒有象棋後,歐陽歡立刻讓公冶遨找木匠幫她做了一副象棋和棋盤,然後再教他玩法。
公冶遨很喜歡象棋,立刻再做了幾副送給他那群朋友。
這次,歐陽歡算盤打得很精,事先就跟公冶遨約定好,「你這次找人做棋盤和象棋拿出去賣,每副我要抽六成哦。」怎麼說她也算是把象棋推廣到這裡的創始人,她應該分得比較多的利潤。
為了討她歡心,公冶遨也爽快的答應。
除了公冶遨之外,公冶瀾也對這種類似行軍佈陣的象棋大為讚賞,由於歐陽歡是創始人,他特地召她來書房,向她討教。
此刻在棋盤上,紅黑兩軍對陣。
黑色的象棋只剩下一將、一卒、一車、一士,而反觀紅色的還有雙車、雙偶、一炮、一仕、一帥和三隻兵,很顯然紅軍已勝券在握,而黑色那方在做垂死掙扎。
歐陽歡瞪著棋盤,她才與他下了三盤棋,第一盤是她贏,但接下來兩盤情勢就整個翻轉過來,他竟將她殺得落花流水,逼得無路可走。
她忍不住懷疑他真的是第一次玩象棋嗎?
「你以前真的沒玩過象棋?」她問出心裡的疑問。
「這種棋子不是你想出來的嗎,在這之前我自然沒見過。」公冶瀾縱橫沙場十餘年,自然擅長行軍佈陣之事,因此從侄兒那裡得到這套象棋時便十分喜愛,先前便和侄兒對弈對過了。
下了近十盤,侄兒沒一盤臝他,因為找不到對手,他才會找她這位「創始人」來對弈。
「呃,說的也是。」她訕笑的摸摸鼻子。
他移動一隻車,「換你了。」
她看一眼棋盤,她的將被他的兩隻車從左右堵住了去路,往左會死,往右也會死,她只好棄子投降。
「我輸了。」歐陽歡沮喪地抬頭,見他伸手揉著右肩,方才就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是使用左手下棋,右手始終垂在身側,她想起曾聽公冶遨提過他因右肩受傷,導致右臂因此使不出力的事,開口問道:「你肩膀痛呀?」
公冶瀾卻答非所問的說,「這兩日應會下雨。」
她愣了下,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說,因為感覺到要下雨,他的肩膀才會跟著痛起來。
通常傷及筋骨很容易因為濕氣重而覺得酸痛,瞟了眼他垂在身側的右臂,從他露在衣袖外的手腕,看得出比起他的左臂要瘦弱不少,她沒有多想的問他,「你當初受傷後沒有做復健嗎?」
若是傷癒後有適當的做復健,就算手臂不能恢復到未受傷前的狀況,至少也不會讓肌肉和神經萎縮太多。
他看著她,石雕般的臉上面無表情,眼裡微露出一抹疑惑。
「什麼是復健?」
這陣子她已經盡量少說些這裡的人不曾聽過的話,但剛才還是不經意的說了出來。
歐陽歡想了想解釋道:「就是利用一些按摩的手法或是訓練的方式,幫助你的手臂恢復一些功能,你的手臂若是長期不使用,可能會導致肌肉和神經逐漸萎縮。」
聞言,公冶瀾那雙黑黝黝的眼注視著她,質問道:「遨兒說你忘了以前的事,為何你卻知道這麼多奇怪的事?」輪椅、撲克牌、象棋,這些全是未曾聽聞的東西,她為何能想得出來?還有,她看起來分明不是外族人,但那奇怪的腔調又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