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又在懷疑她,歐陽歡沒好氣的說:「那些都是我作夢夢見的,我每晚睡著總是會夢見些稀奇古怪的事,比如說我曾夢見有能在天上飛的飛機,不用馬拉就能在地上跑的車子,還有能自己動的樓梯。」
「雞本來就會飛。」只不過飛不高。
她愣了愣,才明白他說的是雞不是機,忍不住笑了出來,「不是那種雞,是一種金屬做的,像這種形狀的飛機。」她伸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畫給他看。
「那不用馬拉就能跑的車子,和能自己動的樓梯又是長什麼樣?」他問。
她畫給他看,「像這樣。還有這種是馬桶,方便的時候可以坐在上頭,然後方便完按這裡,水就會將穢物給沖走。」她再畫出馬桶的模樣給他看。
他看了須臾,才抬頭問:「你怎麼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歐陽歡隨口瞎掰,「我想大概是天上的仙人閒著沒事,晚上跑到我夢裡來,帶著我去雲遊其他世界,我就是在那些地方看到這些東西的。」在這裡待了快兩個月,她一度懷疑她那些關於現代的記憶,該不會只是她的一場夢吧。
就像莊周夢蝶一樣,究竟是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莊周呢?
說完,抬眸見他那對深邃的眼深沉的睇視著她,被他這麼看著,她背脊有些發毛,下意識的飄開目光,不去看他那雙諱莫如深的眼。
他忽然問她,「如果讓你當妾你願意嗎?」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還是依直覺回答,「當然不願意,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妻子。」
果然如他所料,依她的性子是容不下其他女子的,遨兒想讓她做側室只怕不容易。
他將話題帶回她先前說的事上,「我付你銀子,你幫我做你剛才所說的復健。」
當初受傷時,大夫說傷到右肩筋脈,他的手臂無法再恢復以前那般的力道,他很失望,傷癒之後發現果然使不出力來,心想這條手臂算是廢了,也就沒再管它了,此刻聽她這麼說,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忍不住想試試看。
她有些瞠目結舌,「可是我只會些推拿按摩的手法。」至於要怎麼做訓練,她就不太清楚了,畢竟她不是復健師。
「一個月我給你十兩銀子,你試試吧。」他並沒有抱持太大的希望,只覺得若能改善手臂無力的狀況也是好的。
聽見他一個月要給她十兩,她雙眼頓時一亮,立刻在金錢的誘惑下接了這樁工作,「好,不過復健不是馬上就能見效的事,要慢慢來才行。」
他頷首,表示明白。
第4章(1)
「阿歡,這給你。」公冶遨走進房間,遞給她一隻橙黃色的荷包。
「這是什麼?」她接過,感覺沉甸甸的,打開來看,只見裡面裝滿了銀子,杏眼頓時瞠大。
「這麼多銀子!」
見她吃驚的模樣,他忍不住笑呵呵地說:「這些是上次賣出去的那些撲克牌賺得的錢,等象棋的錢拿到,我再給你送來。」
「好,謝謝。」看著手上白花花的銀子,歐陽歡開心得闔不攏嘴,這是她來到大煌王朝賺到的第一筆銀子。
喔,銀子,她有錢了,不再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見她那麼開心,他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頭,「瞧你高興成這樣,活似沒見過銀子似的。」
她沒理會他的調侃,小心收起荷包,想起什麼,她朝他伸出手,「你撞傷我的錢還沒賠給我呢!」差點忘了這件事。
看她活像個討僨鬼似的向他討錢,他不僅不反感,還覺得她那模樣十分可愛,「咱們先前不是約好了,等你找到月銀七兩的工作再給錢嗎?」
提到這件事,她眉飛色舞,喜孜孜的向他宣佈,「我已經找到月銀十兩的工作了。」
公冶遨不太相信,狐疑的問:「月銀十兩?是做什麼的?你什麼時候去找的?」
「你叔叔要我幫他做復健,答應每個月給我十兩月銀。」她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他,「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每天去幫你叔叔的手臂做復健。」
為了這件事,她特地詢問了來為她腳傷複診的大夫關於公冶瀾肩傷的事,得知他的手臂雖然無法再用力,但還不到完全不能使力的地步。
聽完,公冶遨有些意外,「阿歡,你真的有辦法幫叔叔的手臂恢復嗎?」雖然叔叔不曾提過,但他知道手臂無法再使力的事對叔叔打擊很大,他因為無法再握劍,不得不離開沙場。
「要完全恢復到像以前那樣不可能,我能做的只是不讓他手臂的肌肉和神經再萎縮下去,不過只要訓練得當,他的手還是能拿輕一點的物品。」
以前有個朋友的阿嬤中風,她曾看過她在家做復健的情形,加上請教了大夫後,她心裡已經擬好了一套訓練計劃。
「那你的腳傷不要緊嗎?」公冶遨關心的問。
「我是用手幫他,不會用到腳,不要緊的。」況且她還有輪椅,進出都可以坐在輪椅上,不會累。
為了要讓坐在輪椅上的歐陽歡方便出力,公冶瀾特地坐在一張矮凳上。
「你把上衣脫下,我要先幫你熱敷。」她指示。
他配合的脫去衣袍,赤裸著上身。
看著他那肌理分明的結實上身,歐陽歡的粉頰有些不好意思地燥熱起來。
她悄悄深呼吸,穩住情緒後,拿起事先準備的熱巾子——她事先請大夫準備了能疏筋活血的藥材,讓人煎煮後將乾淨的巾子浸入熱湯藥裡,這樣藥汁就會吸附在巾子上——她小心的敷在他曾受傷的患處。
按摩前要先疏通血脈,再配上有疏筋活血的藥材輔助,效果會比較好。
她的手緩緩透過熱巾子沿著他的肩膀往下揉捏著。以前曾跟學姊去療養院當志工,因此她學會了些按摩的手法。
屋內很安靜,她盡量不讓自己的眼神對上他,因為那樣感覺會很尷尬,而且他的眼神深邃,彷彿看不見底的深淵,給人的壓迫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