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全國大賽,我當然是希望你得獎,所以我算好了,五項10分都給你8.5,應該不會因為是最高分而被去掉……我本來還想,卓因瀲想削減我在總會裡的影響力是他笨,不然我讓你得冠軍應該是沒問題的。」
「你是說你給的分數跟我的菜好不好吃根本無關?」
「不是。我是真的認為你該得冠軍,因為我不是廚師,而是餐飲業主,注重的不是技巧而是客人的感覺,你做的菜就是讓人有感覺。」
看她眼中仍有不信,他歎息,「我沒有騙你。如果不是早就愛上你,你那三道菜也會讓我愛上你。」
原青啞口。
「正巧我和卓因瀲的分數都被抽到了,加入總分決定名次。我特地去看他的,結果受到打擊的是我。」
他的笑意很苦,「他全打滿分,特意把自己的分數給踢掉了。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如何的重創?」
「為什麼……這麼說?」
「他比我更信任你的實力,也更在乎你的感覺。他完全放手,證明了自己的眼光,也證明了你的實力。」
他抬眼望著遠方,語氣幽幽:「如果他不是這樣全心全意,我也許會難以放手。我攬下你爸的事後,他一次也沒有插手,也是把你的感覺放在前面,知道事情越快解決你就能越快安心。他完全把只想當英雄、只想到自己的我給比了下去。」
她看著他眼中的蕭瑟,心中深受撼動。眼前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最終能對她坦然,也能對另一個男人展現公平大度;她以前當他是朋友,尬沒有看錯人。
「向柏語,謝謝你。」她眼中有些濕潤,「我也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輕易斬斷了我們的友誼。如果真是朋友,應該要體諒信任,可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不要這麼說,我會更難過的。」他眼中也盈著水光,「如果你願意再當朋友,我永遠不會再辜負你的信任。」
她點頭,說不出話來,伸出手去,被他雙手緊緊握住。
「學長,」
「誰?」
原青歎口氣,臉有些紅,「卓、卓因瀲。」
「還超級不順,不過好一點了。下次卓說不出來,乾脆省掉就好。」她在他的廚房裡削馬鈴薯,照例是要硬搶才能有事做,因為他總是想幫她做飯,要她坐著陪他聊天就行,說她幫家人做飯已經太辛苦。
有嗎?他明明常跟去她家,常嚴重雙重標準地非要幫忙不可,有時乾脆反客為主。
家裡那三個男人根本樂見其成,胳膊一致往外彎,不嘵得為什麼還常常擠進廚房裡來,卻是什麼忙都幫不上。
「咦!這個名廚電視上都看不到啊,我沒有去賣票你就要偷笑了。」弟弟說。
「我要看好這個帥哥,不能在我屋頂下亂來。」哥說得很噁心,而且這屋頂什麼時候是他的了?
爸更過分,說他要觀摩一下,說這個女兒大概快成為潑出去的水了,他得學會自力更生。
什麼跟什麼嘛!在學長面前說她快嫁了,這不是擺明要人家趕快作決定?
通常這個廚房很吵,三個男人鬥完嘴就會來鬧他們兩個,還好學長不動如山,一兩句話就可以打發掉他們。
「你們兩個在家誰下廚啊?」弟弟又開始了。
「什麼叫在家——」原青開口。
「當然是我。」話被卓因瀲截斷。
「為什麼?」弟弟樂了。
「因為伯父交代過我,要把小原捧在手心。」
弟弟吹口哨,原青差點滑倒。
想到這對話,原青臉又紅了,削皮的動作也慢下來。
「你又不專心了。叫我一聲,結果就沒下文。」他查看爐火大小。
喔,對喔。「我是想問國際大賽的事。」
她完全不知道全國大賽前三名會被派出去參加國際大賽,聽徐汀緣說起,把她嚇得不輕。
上次是被抽中以後馬上上台,沒機會做噩夢,現在離國際大賽還有一個月,這叫她怎麼捱?
「別想忽然生病、切到手、得憂鬱症。你是我徒弟,不能丟我臉。」竟說得這麼不留餘地,原青嚴重不滿。
「哪有這樣強迫人參加的!我參加全國大賽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
「初賽過關才能晉級,你就想成反正會被踢掉就不會有壓力;說實在的,國外高手太多了——」
原青聽得滿腔沸騰,「你……你是在對我用激將法對不對?」
「不對。」他一本正經地說:「勝算太低,我只是在幫你作心理準備,怕你太傷心。」
她咬牙,他太瞭解她了,這樣一說,打死她也不會認輸。
「好,你是師父,你要負責幫我通過初賽!不然我……不然我……」
「怎麼樣?」他揚眉。
她心眼實在太少,不像他是厚黑門主,隨便想都可以出招。
「我想到了,」他閒閒地說:「如果我沒幫你通過初賽,你可以把我鎖在房裡一個禮拜為所欲為。」
她嗆咳起來,他還很貼心地伸手幫她拍背。
「你、你是說如果我通過了,就換成你把我鎖起來為所欲為?這怎麼聽你都不吃虧啊!」而且她是近來才很後知後覺地發現,外表越嚴肅的人,越有可能是大腹黑。
「我是什麼人,字典裡沒吃虧這兩個字。」
「只有色狼這兩個字。」
他居然偏頭思索了一下,「我可以考慮這兩個字。」
她說不下去了,熱燙著臉低頭猛削馬鈴薯,被他抓住手腕,刀和馬鈴薯同時被沒收。
「你——」
「這馬鈴薯快被你削沒了。」
她一看,果然自己削得太用力,馬鈴薯很可憐地只剩三分之一。
「不專心就要乖乖受罰。」他關掉爐火,下一秒,她已經被抱上高腳凳。
還是不習慣他的吻;這輩子她恐怕都不會習慣,因為他的舌太靈巧,唇太柔軟,因為他太可口。
這段日子來他始終沒有再進一步,所以當他在吻她時空出一手探入她上衣下擺,她倒抽了口氣。
他動作很輕柔,修長、卻因天天下廚而長了繭的手指貼著她的小腹,沒有移動,但一股燙熱感迅速從他靜止的手心擴散,像電流直入她體內,她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