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原,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這麼克制嗎?」他粗嘎耳語。
她低吟,無法成言。
「因為我知道自己有多想要你,如果過了一壘,就會忍不住衝回本壘了。」
她耳中像是聽得見自己體內血液奔流的聲音。
「我很擔心你還沒有準備好。你從前不信任男人,你的身體連帶地本能抗拒,我不想給你壓力,希望你慢慢接受我。但我沒有預料到一件事。」
她想問他是什麼事,卻找不到聲音。
「我沒有想到我會一天比一天更愛你,跟著就一天比一天更想要你。」
他的呼吸也變得快而亂,他的手雖然靜止,他身體的張力卻迸發四散,她感覺到自己就坐在他最堅硬熱燙的部位上。
「這幾天我根本不敢讓你進廚房幫忙,看你的小手靈巧地動作,就想把它們拉到我身上,在我身上工作。」
她倒抽一口氣。天!他露骨的話真讓她十指都酥癢起來,原本抱住他堅實的腰,現在卻想到處亂走,想按捏,想摸索……
「剛才差一點就把你按倒在流理台上——」
她的耳朵好像快被他的耳語燒掉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全身點火,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極度敏感,幾乎已到了隱隱作疼的地步。
「但是怕以後一開爐就想撲倒你,還是在這裡就好了。」
她倏然抬頭。在這裡?
「我們最喜歡的地方就是廚房,不是嗎?」
她身體的熱度已經燒過頭了,羞赧指數更是高得驚人。這裡是指就坐在這裡?
「是高難度;不過我們在廚房都很專業,沒問題的。」
「我、我沒——」再怎麼羞赧也得說清楚。
「沒關係,我也沒有。」
「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忙得很,沒時間出廚房。」
「但是……在法國那麼久也沒有嗎?」聽說是愛的國度啊!
「在法國餐廳一天被操十八個鐘頭,剩下六個鐘頭坐車吃飯洗澡睡覺,你覺得我還有力氣去做什麼嗎?」
「那……大學裡呢?」
「你是在作性愛史調查?」
她終於被逗笑,「我真的很難相信……」
「你討厭帥哥,我呢討厭當帥哥,被黏多了就會練成冰凍功法,誰也別想黏上身。你以為『冷面大廚』的名號是怎麼來的?」
「難道一直都沒有……喜歡的人?」
「我向來最有感覺的就是做菜,也許我注定要愛上心裡也只有做菜的女孩。」
身體繼續發熱,因為心中的悸動而燒得更炙;他的吻移到她耳朵,舌失探入耳內,她全身顫慄。
「小原……」
熱燙的呼喚正對著她耳朵,她的名字像是他在她身上的烙印。
「你一直沒有問我,但我知道你在全國大賽裡做的菜是為我做的。」她一震,他……真的吃出來了?
「你知道我吃了是什麼心情嗎?」
「什、什麼心情?」
「我從來只知道做菜的快樂,你讓我吃到了快樂。」
他按在她小腹的手終於動了。她穿著裙子,裙擺被他一寸一寸撩起,她覺得自己幾近赤裸,臉只能往他肩窩埋。
以為已經不能更敏感,當他的手伸進她兩腿間貼在她的小褲上,她幾乎叫出聲。
「天,你好像剛出爐的麵包——」
她、她有嗎?她倒覺得他像是很有番勁的牛排——
她差點笑出來。他們真的很沒救,連這時候都想到吃的。
「你覺得我很好笑,對不對?敢笑師父沒經驗,你這個徒弟會後悔的!」
「我哪有——」
來不及了,他已經將手指探入。
這一晚,廚房裡變得很熱、很吵、很限制級,還很……好吃。讓人想一吃再吃,停不下來。
——全書完
後記
寫這個故事時,沙沙正好在巴黎小住。原本就是個愛吃的人,像是到吃到飽的餐廳吃buffet—樣完全不能克制自己,只可惜這裡的餐廳既沒有buffet,也不便宜,所以只能省著錢吃,不知怎的居然還能吃胖三公斤。
吃不過癮,用寫的總可以吧?!剛好認識了一些來巴黎學烹飪的各國朋友,沾染到一點廚師的氣息——那真是一群熱情無比的人啊,進了廚房就精神煥發。
沙沙自己沒正式學過做菜,在家裡當然是做飯給家人吃,但家族中愛下廚的不少,自己做的無非是家常等級,從來沒有人來求:「沙沙呀,你幫我做一道XX好不好?」
不過沙沙喜歡做實驗,嘗試不同的食材、調味、香菜、做法,尤其喜歡做不同的組合,每次混出來的結果都很——呃,只能以「意外」兩字來形容。
沒關係,沒關係,自己做的沙沙通常都很喜歡吃,不會浪費地球資源。
在世界幾個地方住過之後,最棒的回憶,第一是朋友,第二當然就是吃的;尤其當兩者合在一起,實在是美妙無比(如果朋友能請客,那就堪稱完美啦,嘿嘿)。
寫這個故事,心情的起點其實不是吃,而是曾看到一個坐在路邊的流浪漢,頂著寒風坐在路邊,手上緊緊握著一支酒瓶。
手中即使沒有食物,也放不開酒瓶。他有什麼樣的真實故事,沒有人去問,也沒有人敢問。落魄潦倒的人即使開口相告,過路人大概也會忙不迭地閃避吧雖然寫到了酒,但酒多半是果而不是因;什麼樣的傷痛會讓人舉杯想要忘我?要有怎麼樣的一隻手才能將人拉出溺人的酒鄉?
沙沙沒有答案,只能寫一寫自己的心情。
在巴黎看人喝酒有多種面貌,最多的是吃飯時悠然啜著,和同桌人笑談人間事。
當自己在品嚐美酒時,沙沙會想到遠方的家人,想著回去時一定要帶上一瓶,想著酒只有在分享時才醇香。
寫完這個故事,沙沙好餓啊,這就打牙祭去也。沙沙的蛋炒飯和辣子雞丁也不錯嗯!
寫給讀者寶寶的,希望是個有點酸、有點苦,餘味卻香甜可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