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芸在心裡偷偷地罵喬奚,她為什麼要離開還不是順他的意,他現在來問她是什麼意思啊,她暴躁地看了他一眼。
他今天似乎很平和,看上去就像一位很好相處的上司,但她知道,這都是假象,這個人是惡魔,他才沒有這麼善良呢。
「私人原因。」一成不變地將原因直接甩回去,陳芸芸不願多講。
「哦,方便透露嗎?」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陳芸芸涼涼一笑,「因為我要回中部了,我不想留在台北。」
這個回答他一定很滿意吧,她不僅走人,她還回台中,她思考了一些問題之後,她覺得回台中也挺好的,爸媽都在那裡,工作也可以在那裡找,到時候相親結婚。
「回去?」喬奚略微吃驚,「為什麼?」
陳芸芸覺得他這個人好煩,她實話實說:「跟爸媽住得近。」
喬奚沉吟了一下,「北部跟中部不是很遠,要看爸媽搭個高鐵很快就到了。」
咦,他這是不相信她的話了,她到底是有什麼是令他忌憚的,深怕她像章魚一樣纏著喬威是吧,她深吸一口氣。
「我想落葉歸根,在那裡工作,結婚生子。」這樣總沒錯吧,她要是結婚了,喬奚絕對不會以為她還要糾纏喬威吧?
這一次喬奚的沉默時間更久,陳芸芸垂眸看著自己的腳,她已經全盤托出了,反正她不僅不會留在這裡,更要跑得遠遠的,這樣他應該滿意了吧?
喬奚伸手將辭呈拿了過去,陳芸芸鬆了一口氣,他相信就好。
嘶嘶,紙張撕裂的聲音響起,陳芸芸突然地抬頭,看著那個正優雅地撕著她辭呈的男人,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在心中飄忽。
「陳助理。」
她猶如置身在冰冷的寒潭裡,她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也許就是進入喬氏集團,認識了喬奚。
「你的辭呈,我不批准。」喬奚吹了吹指尖的碎紙,眉宇間摻雜著一抹冷肅。
她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
喬奚從一旁抽出一份文件給她,文件是她當初進公司簽的合約,她接過來,他緩緩地開口,「第三頁,倒數第二行。」
陳芸芸不知所云地照著他說的話翻開,找到。
「讀。」
「在一年的工作期內提出辭呈,若是不被採納,則辭呈無效,否則將要賠償違約金……」
那龐大的違約金嚇了她一大跳,她震驚地看著喬奚,「我不記得……」
「上面有你的簽名。」
陳芸芸肯定當初簽合約時沒有這些話,但最後一頁也確實有她的名字,移花接木嗎?她將疑惑的眼神投射給他。
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覺得,陳助理還是待在我的身邊,我比較放心。」
啪啦,合約掉在她的腳邊,她看著他,「你……」她是掉坑裡了,是嗎?
喬奚姿態從容地從椅上站了起來,信步走到她的旁邊,她今天的頭髮全部散了下來,他伸手撩起她後頸的髮絲,看著她後頸的痕跡,眼裡閃過一抹溫意。
她驚得一把揮開他的手,「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過分?」喬奚微笑,「我不是還留了一條路給你嗎?」想回台中?還想回去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小孩?呵呵,她倒是將她未來的生活想得很好。
以前他一直不承認,現在卻不得不承認,如果換作別的女人敢肖想他和喬威,他絕對會將那人打壓得從此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就如他對陳芸芸所做的。
可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他絕對不會自己動手,可對上陳芸芸,他不僅要自己親自動手,甚至還對她的別有用心憤怒不已,恨不得撕了她,因為是她,他才會這麼生氣。
現在冷靜了,想一想,喬奚可不會蠢到以為他只是一時的氣憤,這種情緒跟某種感情有著深刻的聯繫,那種感情叫作愛情。
從一開始,他就對她有好感,甚至隱隱有些想追她,但在誤會她之後,這些情緒轉換成了另一種心思,如今誤會解除,他的心思再扳正一看,很好,他對她原來的想法還是沒有變。是,他自私、他冷酷,可那又如何,誰讓她入了他的眼。
陳芸芸看著腳邊的合約書,再想想違約金後面的幾個零,就是把她給賣了,她也湊不出這麼多錢。她試圖找別的方式,「我手裡也有合約書。」
「嗯,合約上面寫著,一切解釋歸喬氏所有。」喬奚輕輕地說。
陳芸芸整張臉都綠了,她生氣地說:「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的唇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很簡單啊。」她充滿希冀地看向他,他緩緩地開口,「留在我身邊。」
正在暴怒的陳芸芸沒有注意到,他說的是留在他身邊,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跟她槓上了,他非要弄死她不可。
陳芸芸眼眶微紅地望著他,以往的經驗告訴她,她絕對不能相信他的話,「違約金。」
她一咬牙,「我會想辦法。」
「想向阿威借?」喬奚輕柔地開口,可眼睛裡卻隱含著濃濃的不悅。
被他說中了想法,她悶不吭聲。
他像誘惑夏娃的蛇,溫柔地說:「放心,我不會跟以前一樣的。」
陳芸芸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她才不要跟以前一樣,她只想要自由,隱隱之中,她覺得這一次逃不開,她有可能這一輩子都會被他奴役。
她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才會惹上他,最令她害怕的是,他還留有什麼後招在等著她?
第6章(1)
「借錢?」喬威拿著電話,一手摀住生疼的唇角,驚訝地說:「借錢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陳芸芸小聲地說:「有急用。」她說不出借錢的真正原因。
喬威有些垂頭喪氣,「我現在身邊的錢不多,你要多少?」
陳芸芸想著違約金的價格,精細的眉毛皺成了一團山峰,喬奚說喬威拿不出錢,現在想想,知弟莫若哥,再想一想喬威大手大腳的樣子,她歎了一口氣,本來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她也沒有抱太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