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陳芸芸輕輕地說:「我掛了,掰掰。」
喬威還想仔細問清楚,但陳芸芸已經掛了電話。
陳芸芸看著天花板,心中很氣,她一點也不想被某人給逮住,她現在也不想待在喬氏集團工作的待遇有多好,她只想著要快點離開喬奚這個可怕的魔鬼。
一想到陰晴不定、時好時壞的喬奚,陳芸芸總覺得毛骨悚然,以前那些莫名其妙的好感早沉到塵埃裡去了。
她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苦大仇深地啊了一聲,躺在了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好一會,眼睛忽然貓到了床頭那個相框,她的眼睛倏地一亮,猛地拿下那個相框,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公平了。
相框裡是喬奚上次給她的支票,她沒有生氣地撕掉,而是非常勵志地放在相框裡,時刻提醒自己看男人要看內在,絕對不能看外表,特別是某人。
此刻,這張支票彷彿及時雨,讓她從困頓之中幡然醒悟,她猛地親了一下相框,「哈哈,我當初怎麼這麼聰明。」
喬奚還想讓她留在喬氏集團,呵呵,他當初肯定沒想過她這麼聰明地留下了支票,她可不是偶像劇裡的女主角,因為被侮辱而生氣地撕掉支票,彰顯自己的骨氣,哼,她偏偏就要放在相框裡,每天看一看,然後每天對自己說一遍,喬奚,混蛋。
此刻,喬奚看著桌上的支票,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沒想到陳助理還留著這支票。」
陳芸芸笑容甜美地說:「是啊。」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張支票會有用上的一天,物盡其用,這張支票也值了。
喬奚看了一眼支票,黑亮的眸直直地盯著她,「陳助理當初怎麼想到留著呢?」
陳芸芸不安地看了他一眼,「Boss,你給的支票不會不兌現吧。」
喬奚笑著說:「我只是好奇而已。」
他很討厭拜金女哦,陳芸芸故作風韻地說:「沒人討厭天上掉餡餅吧。」
喬奚沉默了一會,鄭重地點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說著,他拿起支票,半舉在半空中,這張支票宛若當初嘲笑他愚蠢的證據一般,他至今還記得自己那時多麼盛氣凌人地將支票別在她的身上,那副嘲弄人的倨傲,想必刺痛她了。儘管她的樣子裝得很愛錢、很世俗,可她真的太年輕了,她一定不知道她的眼睛在說謊。
深怕他不兌現一般,陳芸芸緊張地看著喬奚,「Boss,我已經將違約金帶過來了……」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撕掉了支票,象徵著她人生自由的支票在他漂亮修長的指尖間撕裂開了,她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生氣一般,愣愣地看著他的動作。
她的耳邊聽到刺耳的紙張嘶嘶聲,以及喬奚清風雲淡的聲音,「陳助理說的違約金,我沒有看到。」
愣了好半晌,陳芸芸才從衝擊的畫面中回過神,她震驚、憤怒地看著他,「喬奚,你怎麼可以這樣。」
聽她喊他喬奚,他挑了挑眉,反倒一點也不生氣,唇角扯開淡淡的喜悅,「哦,我怎麼樣了?」
她猛地咬著唇,纖細的小手死死地攢緊,用力地閉了閉眼睛,打算學著他厚著臉皮打算來一個不認帳,他忽然開口了。
「陳助理,相信你的爸媽不會想知道你因突然無故辭職,以致於欠下這筆巨額的違約金吧?」喬奚涼涼地開口。
陳芸芸一時間說不了話了,以她爸媽的性格,估計會罵死她。她深吸一口氣,算了算了,不就是繼續工作嗎。
一想到喬奚之所以讓她留下來的原因,陳芸芸就想笑,他就這麼怕她纏上喬威啊,她要想跟喬威在一起,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何必等現在。
現在喬奚卻防她跟防狐狸精一樣,她冷冷地笑了,不發一言地出去了,誰讓她沒有錢,沒有權勢,偏偏在他的眼裡是一隻壞狐狸精,拚命地想要誘惑他弟弟。
陳芸芸的沉默就像一把火,無聲息地點燃了喬奚胸口的火焰,他氣勢洶洶地站起來,在她打開門之前,扯住了她的手,他的喉嚨發乾,但有些話確實要說清楚,「芸芸……」
他親暱地喊了她的名字,本以為會有些困難,卻發現很輕易地喊了出來,彷彿他們本來就很熟悉了。
陳芸芸渾身一顫,耳根子一下就一片通紅了,她沒想過喬奚會這麼親熱地喊她的名字,她整個躁躁不安,「Boss……」
「之前我們有些誤會。」喬奚的眼睛幽暗地看著她,「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之前的態度。」
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居高臨下,從來不知道錯這個字是怎麼寫的人,只能婉轉地表達他的歉意,但陳芸芸並不領情。
「誤會?」陳芸芸想到不久之前她也這麼懷疑地跟他說,可他一點也不相信她,事到如今,要她相信他?呵呵,她只覺得好笑。
她將落在眼睛前的髮絲撩到耳後,從他的掌心裡抽了抽自己的手,卻抽不回,她垂眸地說:「可以先放開我嗎?」
他的指尖能碰觸到她柔軟到不可思議的肌膚,有些不想放開,但也不想將自己的色心展露無遺,於是他不動聲色地鬆開。
陳芸芸輕柔地開口,「你可以放心,第一,我會做好我的工作;第二,我不會纏著喬威,至於你說的誤會,我想,我們之間沒有誤會。」
「抬頭。」喬奚不悅地說,極度不喜歡她用腦袋對著他說話。
她緩緩抬頭,一雙眼睛清澈乾淨,清晰地反射出他緊繃的臉,「我……」喬奚開口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了。
她認真地等了一會,發現他一直只是看著她,她深吸一口氣,「Boss,如果你沒事要吩咐的話,那我先出去了。」
他沒有說話,手卻先一步抓住她的手,「等一下。」
陳芸芸還在氣他之前撕掉支票不認帳的事情,他的碰觸化地為牢地緊緊將她鎖住,她難受地甩了甩手,聲音微微尖銳地喊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