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陛下,我只願身邊人及天下平安。」她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袖。
「若要天下平安,不是不啟戰事,而是將戰事規模縮到最小。必要之殺,也是利益天下百姓的一種手段。」他厲眸閃著寒光,俯身以額頭輕觸著她的。「懂嗎?」
褚蓮城懂,所以她打了個冷顫。
她懂這個男人的野心——跟隨在他身邊已有一段時日,她怎會不清楚他。
他明白他要的是什麼樣的天下,也已經把一切都想遍了,於是在各方臣子獻計之時,能夠支持他的理念往前走、能夠幫到他的,他便會視其才能而用。他要創建一個屬於他黑拓天的新朝代,所有朝臣的建議都只是在為他完成這個局面罷了。
「懂了什麼?」他握緊她的下顎,往前一抬。
「陛下想一統天下。」
「哪國君王不想一統天下?」他黑眸一亮,緊盯住她的眼。
「可每國君王想一統天下,都要先針對眼前最強的敵手北墨下手。但身為北墨皇帝的您,卻已經在針對各國做逐一擊破的計畫。」
「不愧是朕看中的人……」
黑拓天話未盡,褚蓮城已在他面前單膝落地。
「陛下併吞西柏國既是早晚之事,願您能留下尚賢殿下,讓他能如我一般成為您的股肱之才。」
黑拓天瞪著這個向來在他面前除了家國親人之外,像是不在乎一切,可如今卻為了柏尚賢屈膝的褚蓮城。
「我為何要留他?留你,是因為你沒有野心,但他有。」他從齒縫裡蹦出話來。
「那就給他一個失去野心的理由。」至少還能留得一條命。
「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被殺?」
黑拓天一把抓起她纖瘦手臂,用力將她拉到胸前。
他埋首於她頸間,嗅聞著她身上的藥香。
對於這樣的親密她還沒能適應,只能一動不動地由他挨著。
她的木然,讓他驀地抬頭,掐緊她的下顎。
「回答朕,你就這麼捨不得他被殺?」
「除非是萬惡之人,否則任何人被殺,我都會不忍。況且,我視他為友。」
「那麼朕若被殺呢?」
「陛下身邊有千萬人會因為陛下的逝去而感傷。」
「若朕不再是朕,你可會為我傷心……」他收緊了手指力道。
「若您不再是您,便不具資格強逼我回答這種問題。」她痛得眼泛淚光,卻仍掙不開他的手。
「好。你認為朕強逼你,那朕豈能不讓你如意。」
「您……想做什麼……」
她的唇在瞬間被他狠狠攫住,他強霸唇舌的糾纏讓她喘不過氣,只得用力捶他。
他抬頭瞪著她泛著水光的眸,她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被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向紫極宮。
「放我下來!」
「這麼大聲張揚,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與你正欲成好事?」
褚蓮城看到一名總在皇上身邊服侍的內侍正朝他們走來,她倒抽一口氣,立刻將臉埋入他胸前。
「淨空往紫極宮的道路。」黑拓天命令道。
褚蓮城緊縮在他胸前,焦慮到連胸口都揪痛了起來。
他這般抱著她,她怎麼可能不知他想做什麼!可她一直以為這一日或許會晚些到來;或者,他會對她失去興趣,她便能逃過一劫……
「朕不會強逼於你。」他附耳對她說道。
他灼熱氣息吹人她耳間,她輕顫了下,狠咬住唇。如果這一關終究難逃,那麼……
她揪著他胸前衣襟,悄然抬眸看他,用氣音說道:「我怕痛。」
他見她神色怯怯,沒忍住掠奪的心意,低頭攫住她的唇,恣意採擷。
「我會讓你忘記疼痛的。」他在她唇間說道。
她顫巍巍地深吸一口氣,也只能相信了。
他確實讓她忘記了要痛。
他在男女情/yu上懂得太多,她終究不抵他的百般逗弄,即便是初嘗人事,仍是在他身下因為歡愉而拱身相迎。但即便是情潮顛狂,高大的他在沉入她體內時,她仍是痛得哭了出來;雖然,那樣被刺穿的痛,在他的刻意操弄下,不一會兒便成了潮浪般襲來的歡愉。
被他進入身體的感覺,既陌生又張狂,有好幾回她都覺得要喘不過氣,只想躲只想逃;可他總不允,鎖著她的眼,扣著她的腰,任由她怎麼捶打,便是抵死著逼她迎向顛峰,而後昏迷在他身下。
第二回的歡愛,她是因他落在她背上的吻而驚醒的。她迷濛地睜開眼,還沒回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便讓他翻過身吻住了唇,在他指尖撫觸之下再一次失守。少了初次的痛,他的衝擊力道讓她哭著緊摟著他頸子在他懷裡崩潰,而後再度人事不省地昏了過去。
依稀記得有人替她拭了身子,又替她穿了衣,好似還有人說了些話,可她終究沒力氣醒來,直到不知多久後,她被人搖醒。
「喝完藥再睡。」黑拓天一襲單衣坐在榻邊,將她連人帶被地摟到臂彎裡。
她勉強睜開,眼色仍迷濛。
見她薄唇仍留著被吮的紅,身上白皙肌膚儘是他留下的痕跡,他只覺憐愛,拿過一隻翡翠玉碗遞到她唇邊。
「御藥交代,這藥睡前得喝完。」
入口的苦味讓她蹙了下眉,卻因為已經習慣喝藥,還是喝得一滴不剩。
他接過玉碗往旁邊一擱,愉快地看著這個不自覺偎回他懷裡的人兒。
她蹙了下眉,當意識漸漸清醒後,身子跟著一僵。
「別動。」見她想退縮,他低聲一喝。
她抿著唇,緊閉著眼,卻還是想起了晚間的所有事……知道他在等她開口,可她此時說什麼都不對,只能問道:「方纔那是什麼藥?」
「你昏了過去,我怕你有狀況,傳了御醫。」
褚蓮城倒抽一口氣,對上他噙笑的眼,旋即低頭抓住錦被就要往裡頭躲。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在紫極宮留宿,她以後怎麼做人啊!
「御醫說你氣弱體虛,在身子沒有大好之前,不得太顛狂。」他低笑著,拉下錦被。
她的臉益加辣紅了,只覺此生不曾如此困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