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心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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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驚擾聖駕!」殿內有人喊道。

  「傳聞盜賊挾持皇上,請聖上出面,以安臣心!」方剛大聲道。

  宮內再度陷人沉默,許久後才又傳來一聲——「大膽!」

  黑拓天一聽是父皇的聲音,濃眉一皺。

  方剛則是滿臉錯愕地看向殿下。

  「父皇,可平安無事?」黑拓天再問。

  「朕……朕沒事。你還不快給朕退下,朕豈是你們說要見就能見……」

  這一回,黑拓天聽見說話之人聲音裡的顫抖,他雙唇一抿,明白了是有人假扮父皇。若不是聲音顫抖,當真是維妙維肖了。

  黑拓天回頭看向方剛,傾身說道:「那不是我父皇的聲音。」

  「殿下當真確定?」方剛神色肅然地問。

  黑拓天冷然黑眸定定看著他。「若你不信,我便隻身入內救父皇,生死之責我一肩扛起。」

  方剛看著這個即使不為皇長子,單憑著北墨律法中戰功封爵一條,亦能高官厚爵的征戰好友,挑眉說道:「到這了,功勞難道要由你獨佔嗎!」

  黑拓天勾唇一笑,利劍出鞘,銀光一閃「救聖駕!」

  「救聖駕!」方剛大喝一聲,舉高右手向身後示意。

  「救聖駕!」黑衣禁衛軍齊聲大喝,百餘人如銅牆鐵壁般步步前進,推攻千秋宮殿門。

  鑲刻著黃金紅玉的殿門沒能擋住太久,便讓禁衛軍給推開了。

  黑拓天與方剛手持長劍一前一後殺入殿門內,宮內近百名侍衛瞬間如潮水般一擁而上。

  「千秋宮內如此陣仗,若說沒鬼,誰肯相信。」黑拓天冷笑,手起劍落間已砍殺數人。

  黑拓天目光緊盯住那幾名正往內殿逃去的人影,和方剛交換一眼後,二人並肩向前。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黑拓天喊。

  「聖駕受驚!」方剛喊。

  幾條人影逃入主殿內,裡頭傳來一聲——「大大……大膽……還……還不快退下!」

  「大膽妖孽,竟敢假冒父皇!千刀萬剮不足以清其罪!」黑拓天大喝一聲,手中殺勢未停,長劍揮過之處必是人頭落地。

  刀劍劃開人身的冷戾及慘叫聲混著四逸的血腥味由外殿漫至內殿大門前。殿內侍衛與內監無人生還,方剛及禁衛軍輕易攻破內殿之門。黑拓天持劍而入,一陣濃郁香氣及惡臭同時湧上。

  黑拓天舉袖掩住口鼻,就怕此味有毒。待他再往前走,便發現惡臭來源——他的父皇躺在正前方的床榻之上,面目青紫、七孔流血,龍袍被屍水浸濕,發出陣陣屍腐味。

  一名內監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是你假冒父皇聲音?」黑拓天的劍擱在他脖子上。

  「小的是奉皇后及三皇子命令……」「大膽!」方剛舉高長劍欲斬其首。

  當!黑拓天的劍擋住了方剛的。

  「若你之後肯於朝堂之上詳實道出皇后及三皇子陰謀,可保你全屍。」黑拓天說。

  「殿下饒命啊!小的幾次想逃離向殿下報信,可高公公命內監拿刀壓著我脖子啊!」

  「話這麼多,是想我立下就給你個車裂之刑?」

  內監面色如土,抖顫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拚命磕頭。

  黑拓天讓禁衛軍押下這名內監,面無表情地轉頭看向銘黃長榻之上,臉龐浮腫、死猶不能瞑目的父皇。

  為色所迷、妒兒臣賢名,懼我於京中威脅您的地位,又為了想一統天下,不敢得罪南境之師,發派我為監軍,說是讓我隨著韋門將軍建功立業。可您機關算盡,卻料不到自己竟會死在這千秋宮裡,連屍都沒人收。

  「其餘黨羽都抓到了嗎?」黑拓天問著方剛。

  「我的人是什麼本事,應該快到了……」方剛聲未落。

  「報告統領!抓到了正要從後門逃走的皇后及三皇子,還有高公公。」禁衛軍押著三人上前,迫他們在黑拓天面前跪下。

  黑拓天長劍一起,高公公立刻身首異處。

  辛皇后瞪著滾到面前的高公公頭顱,尖叫出聲,拚命往後退。

  「罪婦辛氏大膽謀害皇上,你可認罪?」黑拓天冷聲說道,眸光如電。

  「皇上不是我害死的!皇上用完膳即倒地,我們還沒傳御醫,皇上就斷了氣……」辛皇后一臉驚恐,步搖雲鬢皆亂,絕美臉上涕淚縱橫。

  「毒後辛氏、孽子黑達天隱瞞皇上駕崩之事,意欲為何?!」黑拓天再次大喝,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辛皇后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父皇死前已留遺旨,說要立我為帝!」黑達天目眢盡裂地瞪著他。

  「遺旨?分明是你母子二人假造……」黑拓天冷笑一聲,抬頭看向方剛。方剛二話不說,長劍直直刺入三皇子胸前,一劍驚命。「三皇子隱匿皇上駕崩之事,且欲行刺皇長子,我為天下除害!」方剛說。「我的兒啊!」辛皇后手腳並用地上前,抱住兒子不肯放手。

  「來人!將她押入天牢!」黑拓天冷眼看著這個十年來殘害忠良無數、虐殺後宮女子的女人。

  辛皇后被禁衛軍拖開,尖聲叫道:「你會有報應的!」

  黑拓天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入鞘,頭也不回地離開千秋宮。

  之後,一干朝臣被允放行,進入宮中。驚聞內監近日來假冒皇帝聲音,又見千秋宮內聖駕慘狀,無不嚇得腿軟,連滾帶爬地衝至皇長子黑拓天居處,以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決心侍奉皇長子登基,擇日再行登基大典。

  這一夜,睡眠原就輕淺的褚蓮城猜想著宮中現下局勢,自然是不得好眠,腦中總縈繞著夜櫻宴時自己為黑拓天診脈的那幕。

  彼時她拋出了那等驚人的消息,可他的脈象竟只是微動,旋又恢復了平穩,如同他那時不動半分聲色的臉龐一般。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也或許,他早已料到這日必會到來,早部署妥當,所等待的只是一個時機。

  只不過,那男人雖是一身王者風範,可當他狠下心,想來定是絕不留情;如同當年窮奇一役,他身為北墨監軍,斬首百千餘人,戰神之名不脛而走。如今若登上北墨皇位,天下各國所憂懼之事怕要成真——天下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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