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了,想要依靠親人的感覺,自從父親走後,沈鏡飛可以說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又怎能不感動?
沈鏡飛微笑看著衝下樓的杜依菲,站起身來,對她伸出了雙臂。
「大嫂呢?」
「她還在美國安胎,暫時不能回來。」
安胎?杜依菲一愣。「出了什麼事嗎?」
「一點小驚嚇罷了,比起你的事,不算什麼,我其實也只是找個借口讓她可以多休息。」他看著杜依菲始終不過來,笑著挑高了眉。「幹麼呢?當我是哥的話就快過來。」
她這才慢慢地走上前去,沈鏡飛一把將她摟近。「別怕,天塌下來,我也會先幫你頂著。」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依菲眼一酸,淚洶湧而出,這陣子所受的驚嚇和委屈,全傾吐在她哽咽的哭聲中……
沈鏡飛輕輕拍著她的背,黑眸凌厲地閃過一抹肅殺之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想扁人的衝動了,對於任何曾經且企圖傷害他所愛之人的人,他豈能放過?
誰知,杜依菲突然冒出一句——「把我嫁給蔣軒吧。」
沈鏡飛的手一頓,愣住了,一雙濃眉深深地蹙起。「為什麼?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海晨。」
難道他的資訊有誤?就算因為後來的事件,使她生關海晨的氣,怪他害她上了新聞版面又不能保護好她,也不至於突然說要嫁給蔣軒吧?畢竟,她連身子都願意給了關海晨,豈有一夜之間就變心的道理?
「我想嫁給蔣軒。」杜依菲堅定抬頭望著沈鏡飛。「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還有其他的理由讓我不能嫁他嗎?」
只有這樣,關海晨才會對她徹底死心吧?
心不死,他就不會回到以前的關海晨,去找尋屬於他的幸福。
麻雀變鳳凰,樂飛賭場小秘書秘擁數億身價!
下藥迷惑獻身關大少?流言不攻自破!
——賭場王子沈鏡飛親自證實,早在半年多前便讓與百分之二十樂飛股權到杜依菲名下,並將贈與六星級賭場飯店當嫁妝,杜依菲根本毋須攀龍附鳳,徹底打破下藥獻身流言……
——樂飛小秘書杜依菲花落誰家?日前香港投資公司黃金單身漢蔣軒帥氣護花,迎娶小富婆指日可待……
「這應該是今天大香港商業圈最勁爆的新聞了。」關海晨把剛出爐的報紙放下,挑高眉看著沈鏡飛。「這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事?」
一大早,關海晨就來到澳門,找剛回國的沈鏡飛。
沈鏡飛睡眼惺忪的起床,並不意外關海晨會一大早找上門,因為他們早就約好了要見面,而他只不過是比約定的時間又提早了一點罷了。
杏仁茶正在煮,聞起來就讓人精神大振,沈鏡飛叫管家也替關海晨煮一杯,根本不管關海晨想不想喝。
關海晨也是有耐性,等了他半天也沒催促,果真是名門世家教出來的孩子,和一般人就是不一樣。
沈鏡飛細細打量著他,打算重新品味一下眼前這個男人。以前把他當死黨,現在則是要把他當妹婿候選人來看,那眼光自是不同,畢竟未經他允許就先把他妹子吃干抹淨這件事,他也是十分不爽的。
杏仁茶端上了,沈鏡飛才好整以暇的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我爸在世時就決定了,只是沒有告訴她,決定要結婚時我才請律師先辦了。這不過是小事,我不希望她有負擔,所以才沒說……」沈鏡飛突然皺起眉。「你認為蔣軒早就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追求依菲?」
昨天他打電話給關海晨,告訴他依菲想要嫁給蔣軒,想必電話另一頭的關海晨應該很想把電話給默默地捏碎吧。
關海晨淡淡地看著他。「依菲落海被救,差點被劃花臉,戚柔安對我下藥又剛好讓依菲撞見,每一次事件都出現的人,除了我,就只有蔣軒。」
「這我知道,默子都跟我提了。」簡單來說,蔣軒是最大的嫌疑犯,可是也就只是個嫌疑犯罷了,根本定不了罪。
關海晨喝了一口杏仁茶,喝時還瞇了一下眼。「後來調查後才發現蔣軒和戚柔安留學時是同學,兩人早就相識,在外人面前卻裝不熟,當初依菲落海時,他不是先救那個快沉下去的同學戚柔安,反而先抱住依菲,這點根本不合邏輯,是其一。
「後來依菲在回家路上,被自稱是來警告她離我遠一點的人差點劃花了臉,那時蔣軒說他是到賭場去找依菲,賭場的人跟他說她往這個方向走回家了,他便來尋她,才會剛好出現救了她。事後我請默子——問過當時在賭場大廳輪班的人員,沒人見過蔣軒來找過依菲,是其二。
「最後,我被下藥的事,是戚柔安親口證實是蔣軒建議她這麼做的,因為他想要杜依菲,而我一直礙著他的路……是其三。
「本來我以為蔣軒是在依菲落海救起她之後對她一見鍾情,他會恰巧出現在賭場後面那條路上,也可能是真的有人告訴了他,只是默子剛好漏問到那個人。就連我被下藥的那一天,我也只是覺得此人心術不正,為了要得到依菲而不擇手段……
「可是今天一早看到報紙這則新聞,把每一個事件的人物串接起來,找到事情的起源,一切突然都明朗化了。」
關海晨的眉頭深蹙。「事出必有因,我和警方一直找不出這個因,如今看來,如果你給依菲的財產是因,那麼這一連串事件就是他早早設計好的陰謀,目的就是你讓給依菲的那百分之二十股權,以及那間剛蓋好才一年的六星級賭場飯店。」
沈鏡飛沉默地看著他,好看的長指在杯上無聲地輕敲著。
以前他和關海晨一起唸書時,就常常這樣討論問題,所以彼此的思路邏輯都非常契合,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可以當死黨那麼久,因此關海晨這一連串理論說下來,他根本沒有可質疑之處,但……
「沒道理,我相信我的律師不會幹這種故意洩漏機密的事,得罪我這個又黑又壞的大客戶,他一點好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