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半下流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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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為甚麼?你沒有權利這樣做!」

  「我有!別忘了,我是這裡的老闆。」

  「就算你是老闆也不能任意作決定。我跟莊經理簽有合約,你趕不走我的!」謝阿蠻理直氣壯,不肯退讓。

  「妳別想拿合約壓我。妳別忘了,妳可還是個高中生……」唐伯夫陰陰一笑,笑得卑鄙又陰險。

  「那又怎麼樣?」謝阿蠻不由得一絲心虛,仍嘴硬的說道:「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世』--」

  「我的『身份』?」唐伯夫挑挑眉,根本不將謝阿蠻的威脅放在心上。他學她的口吻滿不在乎說:「那又怎麼樣?我跟妳是不一樣的,我們的『身份』不一樣……」他狎近她,聲音放低,要她放明白。

  謝阿蠻默不作聲。兩相威脅,倒霉的的確還是她。他們立場不同,麻煩也不同,真要豁出去,恐怕她會死得比他更難看。

  「沒話說了吧?」唐伯夫雙手抱胸,睨著謝阿蠻說:「妳還是乖乖放棄,我就不再追究。以妳的水準,本來就不夠格在『維瓦第』駐唱,妳沒有自知之明,我卻不想壞了俱樂部的水準。」

  甚麼嘛!這只可惡的公孔雀--她又沒招他惹他,他憑甚麼這樣輕蔑她,踐踏她的奠嚴?就衝著他這分刻薄,她甚麼也不管了,就是要賴著不走!

  「我說過了,你趕不走我,我和俱樂部簽有合約。」她提起膽挑釁地回睨著唐伯夫。

  「妳--」不等唐伯夫開口,她搶先堵住他的嘴,一鼓作氣說:「如果你把我解約,我就把你跟『瑪丹娜』的事情說出來,告訴你太太--」

  「妳敢--」唐伯夫臉色陡變,額暴青筋,咬牙切齒。他狠很抓住她的手,幾乎捏碎她的腕骨。

  「你……放手!」謝阿蠻心底害怕起來;手痛得使不出力。

  其實,她並不是非在「維瓦第」駐唱不可。本來,不用唐伯夫開口,知道他是「維瓦第」的老闆後,她唯恐避他不及,早有走人的打算。她才不想以後的日子,不時地在俱樂部撞見他。她「害怕」唐伯夫,不願和他扯上糟糕的關係。天生萬物,一物必為一物所擒所克,她遇見唐伯夫就像老鼠撞見貓,倒霉的時候多,縱曾有甚麼綺麗的遐想,也被吹得煙消雲散,更何況她一向看他不順眼。

  說實在,她實在不願意「惹」唐伯夫。

  但他實在欺人太甚,害她氣昏了頭,口不擇言,不曉得自己說了甚麼,結果做出與心願相違的事。現在騎虎難下,唐伯夫又一張黑煞臉,恨不得吞了她,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妳敢那麼做,我就殺了妳。」唐伯夫印堂暗晦,整個人顯得又陰又沉。他將怒氣收斂進眸底,露出比刀鋒還要冷峭銳利的寒意。

  他的手仍狠狠地抓著謝阿蠻,變本加厲地使勁,像是想將她的腕骨折斷似。謝阿蠻痛得掉淚,又氣又恨,模樣淒慘,又可憐兮兮。

  「放開我!」她邊掉淚邊喊:「你既然怕別人說閒話就別做啊!敢做不敢當,祇會欺負弱小,算甚麼東西!」她試圖掙扎,卻是更加痛徹心肺,眼淚鼻水糊成一塊了。「你不是說你太太甚麼事都知道嗎?你也從未瞞她任何事嗎?既然如此,又何必怕我把事情告訴她--啊--」

  她每說一句,唐伯夫就懲罰以地多用力一分,她痛得大叫,話幾乎說不出來,求饒似地看著他。

  「放開找!」她可憐兮兮地妥協求饒。「我甚麼都不說,可以了吧?這裡以後我也不來了,就當作沒這回事,我也不認識你--這樣總行了吧?」

  本來,她應該堅不求饒,一副倔強不可欺凌的凜然模樣,才符合堅毅的美少女形象。但「痛」的感覺可是很真實的,她的骨頭沒有那麼硬,嘴巴越硬吃虧越多,她就越倒霉,撇清了也好。

  而且,她感覺得出來,「佟曼芸」是唐伯夫的「忌諱」。他不惜傷害她就為了保護佟曼芸抽像的不受傷害,再跟他唱反調下去,搞不好他真的會殺了她。

  還是早早撇清得好,省得受無妄之災。

  謝阿蠻打定了主意,但唐伯夫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力量又加重了幾分。

  「我已經認輸了,你說甚麼就都聽你的,你可以放開我了吧?」折腕似的痛苦,讓她倔傲不來。不過,其實,她並非真的那麼沒骨氣,祇是沒有倔傲的理由。她根本不屑當傳聲筒,散佈唐伯夫的小道消息,便藉此退一步。

  祇是,她沒想到,情況會這麼窩囊;也沒想到,唐伯夫會這麼凶狠地對待她。那不是男人該有的風度,真正的男人,是不會傷害女人和弱小的。

  她學乖了不再多話,咬著唇忍住疼痛,臉上被淚水汗水鼻水糊得花容變色。唐伯夫看她似是痛得快承受不住了,哼了一聲放開她。

  可他沒有忽略她怨恨痛惡的眼神,本來意欲作罷,頓時改變主意,陰森說:「我改變主意了。既然簽有合約,我也不能強制趕妳走,妳還是照常在俱樂部駐唱吧!」

  「為甚麼?怎麼突然--」謝阿蠻錯愕地抬頭,破哽的嗓聲,仍心有餘悸地微顫。

  「為甚麼?」唐伯去做作地反問。「妳不是口口聲聲說和俱樂部簽了合約嗎?我祇是依約行事,有甚麼不對嗎?」

  「可是……」謝阿蠻驚疑未定,猜疑地看著他。

  剛剛還威脅恫嚇,千方百計想趕走她,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不知道他又在玩甚麼詭計了?唐伯夫這麼做一定有目的,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改變主意。究竟是為甚麼?

  啊?該不會是--謝阿蠻心頭猛一震。

  她下意識退了兩步,忙不迭搖頭搖手說:「我在這裡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也會讓你們為難。我答應解約,我以後不會再來,所以--」

  「太遲了!」唐伯夫見她洞穿他的企圖,陰陰一笑,說:「本來,一開始如果妳識相一點,乖乖放棄,那就甚麼事也不會發生,偏偏妳不自量力。這全是妳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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