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半下流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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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我有那麼偉大嗎?」

  「妳是我們樂隊的靈魂。」

  兩個女人一來一往,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相互笑了起來。

  黑皮抱著吉他跑過來,一臉苦候巨星不至的志忑不安又夾帶不死心的期待表情說:「阿蠻,妳說『印艾克斯』的那個主唱姚建人真的答應要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看見人影?」

  黑皮是標準、前衛的搖滾歌迷,將「印艾克斯」視為傳奇偶像崇拜,一點也不因為它的解體而稍打折扣。一聽謝阿蠻說姚建人要來看他們練習,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宛如一隻麻雀跳來躍去。

  「我也不清楚。」謝阿蠻說:「不過,他親口答應我要來看我們練習,指點我們的。」

  約好下午五點的,現在都快六點半了,姚建人卻遲遲不現蹤影。謝阿蠻並不覺得怎麼失望,反倒希望他最好不要來算了。

  「他會不會不來了?時間都過了那麼久?」

  「算了,他不來也沒關係。我們自己練習遠比較自在,而且我們不也是全靠自己進入複賽的?」謝阿蠻意圖挑起大家的信心。「別再等了,早點回去休吧!」

  大伙全點頭稱是,漾開笑臉,只有黑皮頹垮著臉。

  「我們再等一會吧!說不定他現在正在路上了。」他可憐兮兮的央求大家,哈腰拜託。

  幾個人拗不過,答應再等半小時。

  黑皮感激涕零,抓著小沈和賽門不放,絮叨「印艾剋期」早年種種「不凡」的事跡。黛咪過來挨著謝阿蠻,問起唐伯夫的事。

  「那個男的就是我們在河堤看見的那個男人對不對?」

  「嗯。」謝阿蠻很乾脆的點頭。

  她並不奇怪黛咪的記憶力會這麼好。唐伯夫本來就是那種讓人看過一次後,就會留下深刻印象的男人;更何況那天的景像那麼「刺激」,黛咪又對他拋了個飛吻。

  「那麼,妳那天晚上為甚麼不讓我說話,怕我出聲認他?」指的是「黑色搖滾」遇見唐伯夫夫婦的那夜晚,謝阿蠻拚命揣著她不讓她說話。

  「人家老婆在旁邊,妳沒事破壞人家夫婦的和諧做甚麼!」謝阿蠻沒好氣說。

  「那是他太太?他結婚了?」黛咪目瞪口呆,吃驚過了頭。

  「不然妳以為那是他媽媽?妳沒聽到她介紹他嗎?」

  謝阿蠻口氣顯得很乖戾,黛咪向來愛挑剔卻破天荒的沒有回嘴,聳肩說:「啊,我沒注意。我以為他們只是朋友或甚麼……他們關係看起來沒那麼親密。再說,那個男的根本不愛那女人,怎麼會--」

  「妳少胡說了!人家恩愛夫妻幸福得嫉妒死妳了。」

  「NO!我絕不會看錯。那男人並不愛那女人,他看她的眼神沒有愛的火花。」黛咪很有自信的論斷。

  「Give me a break!」憋低的喉音突如其來的掉弄出一句舶來語,似乎表示很不以為然黛咪的論調。其實謝阿蠻心裡很在乎,臉上偏又一派不以為然。

  「我就知道跟妳一定說不通。這是愛情的神奇之處,只有親身體會過,才抓得住那種感覺。你沒有談過戀愛,所以看不出那男人眼神哪裡不對。」黛咪說得非常有自信,但……謝阿蠻想及唐伯夫和佟曼芸「同心洗手作羹湯」的甜蜜情景,對黛咪的自信真的無法不表示不以為然。

  「他大概是因為某種原因才娶她的吧?」黛咪又在自說自話。「男人常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做出違背自己真正心意的事情。一定是這樣,否則他不會『向外發展』。」

  不管是甚麼理由,真正的男人是不會找借口的。但謝阿蠻深深感到迷惑,無法反駁黛咪的自以為是。唐伯夫既然對佟曼芸情深意摯,又為何做出那種種不該的事,對佟曼芸不忠實?

  「我要回去了。」她甩甩頭不願再多想。反正不關她的事。

  「我送妳,阿蠻。」賽門擺脫黑皮的喋喋不休,擺出慇勤的護花姿態。

  從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了謝阿蠻,就更不吝惜表示對謝阿蠻的歡喜,有十分說十分,且以具體的行動表達抽像的感情。

  謝阿蠻的反應還是那個樣--她不讓賽門靠得太近,怕呼吸困難。

  「不必了,你送黛咪。你們住得近;我和你不順路。」

  「沒關係,我可以先送妳回去再送黛咪--」

  「賽門,這不是紳士該有的風度!」黛咪不滿的抗議。

  黑皮苦著臉,堵在門口打躬作揖說:「你們別急著回去,再等一會啦!十分鐘--十分鐘就好!求求各位大爺,只要再十分鐘!」

  「我不等了,要等你自己等。」謝阿蠻推開他,搶先出去。

  賽門跟著想出去,被黑皮拉住;黛咪和小沈也被死纏活賴得出不了門。三個人極其無奈的望著謝阿蠻的背影。

  這倒幫了謝阿蠻,她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不回頭,腳步也沒停,對賽門在後頭的呼喚充耳不聞。

  她並不是討厭賽門,但還是離他遠一點得好。這個外國人,一點也不懂得「含蓄」的美,真要和他談情說愛,拿甚麼餘韻留香?

  * * *

  走出大門,她大大的吁口氣,站定了一會,才轉身朝街道過去,冷不防在陰暗的圍牆旁掃見唐伯夫。

  「唐--」因為太突然,她驚詫的不知所措,感覺極是複雜,好像有一絲喜悅、一些迷惑、一點不自在;想逃避、想離開,分不清還是不是憎厭……

  「我知道妳一定會在這裡,果然不出所料。」唐伯夫本來倚著牆,看見她,收起倚牆的姿勢朝她走過來。

  平時風騷愛打扮的他,難得的不作怪,穿了一件白襯衫和牛仔褲,氣息清爽的沒有任何異香,連胸前慣常插著的噁心黃玫瑰也不見了。

  謝阿蠻不禁大感意外,張嘴瞪著他,太不可思議了!

  「妳別一副蠢樣行嗎?」唐伯夫出口總是沒有好話。他站在她面前,俯臉看著她說:「我是來找妳的,有事情要妳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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