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呀。」鄭宜雰提議。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微笑婉拒。
「幹嘛跟我客氣,我又沒事……啊,對了,伯母沒有要去吧?我知道他們對我挺感冒的,若是她有要去,那我就不去了,免得尷尬。」鄭宜雰朝她皺皺鼻子。
「我媽跟我約在那邊會合,對不起喔。」鄭宜雰的話讓她找到借口拒絕。
「沒關係,等你結婚後,我想他們就不會再怪我「帶壞」你了,那我們改天再約嘍。」鄭宜雰站起身,揮揮手表示無所謂。
「嗯。」翁依薇也起身,朝她微笑,「再約。」
「啊,那我要去哪好呢?對了,我上回看到季東昕的皮夾有點舊了,我去101逛逛,幫他挑一個新皮夾好了。」鄭宜雰道。
翁依薇的笑僵硬的掛在唇畔,但依然努力維持著弧度,就怕讓好友發現她的心痛。
「先掰啦。」鄭宜雰朝她愉悅的道別,朝反方向走開。
看著她略微跛行的背影,翁依薇的嘴角再也無法維持的垂了下來,美麗的臉龐浮現愧疚的傷痛。
翁依薇咬緊下唇,但卻依然遮蓋不過襲上心頭的刺痛。
那一場車禍究竟破壞了多少人的人生?宜雰的跛腳,她的心碎,與東昕的不諒解……
不過,或許這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吧。
過去的幸福猶如夢一場,她知道,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會快樂了。
第9章(1)
「東昕……宜雰來找你了。」殷雅筠敲了敲書房半敞著的門,清麗的臉龐漾著擔憂。
季東昕埋首在工作中,視線沒有自計算機前移開,淡淡道:「告訴她我沒空。」
「東昕,你……這樣,就連在美國也整天都在工作,這樣下去,我怕你身體會撐不住,你就休息休息,跟宜雰聊聊……」
「媽,我沒空。」他沒辦法休息,因為只要一靜下來,他就會想起跟依薇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那時幸福有多巨大,現在的痛苦就有多猛烈,猛烈得幾乎要逼瘋他。
「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因為你曾經提起過的那個喜歡的對象嗎?」自從那次之後,他就沒有再提起,過沒多久就開始這樣,看來癥結應該是在那女生的身上。
聽到母親說的話,季東昕的神色明顯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平靜,「媽,我很好。」
很好?這陣子他像瘋了一樣把自己投身在工作中,每天睡沒幾小時,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十分心疼,但他不說,她也無法逼他說,只能暗暗在心裡希望不管發生過什麼事情,一切都能有雨過天青的時候。
見兒子堅決不回應的神情,殷雅筠輕歎口氣,轉身走回客廳,抱歉的朝鄭宜雰道:「真不好意思,東昕正好在忙工作,所以……」
「沒關係,我等他。」她不以為意。
「呃……我怕你會等很久。」殷雅筠一臉擔憂。
「伯母,放心,我很會等的。」她扯扯唇,在沙發上坐得穩穩的。
「那好吧,你坐一下。」殷雅筠和藹的笑了笑,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一直都挺喜歡這個女孩,但自從知道兒子對她完全無意之後,她也漸漸不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畢竟她瞭解自己的兒子是逼不來的,只能靜觀其變,只有丈夫跟鄭家二老還興致勃勃的計劃著兩家的聯姻,直到那場車禍……
可惜了一個原本漂漂亮亮的女孩,竟然因此跛了腳,雖然並不明顯,但始終是個缺陷。
原本的聯姻因此暫時停擺,丈夫對這門婚事也不再那麼熱絡了。
但鄭宜雰卻始終沒有放棄,光他們到美國的期間,她身體一康復,就飛了兩、三次來找他們,只是每次兒子都沒給人家好臉色看,老是讓人家枯坐一整天也不見上一面。
唉,她也曾經勸過鄭宜雰,但這小女生就是聽不進去,她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伯母,您要是累了就先進去休息吧,我自己等就可以。」鄭宜雰突然打破沉默。
「我還真的是有點累了,你也不要等太久,再等一會兒他要是再不出來,你就先回去吧。」殷雅筠站起身,交代了幾句,才轉身走開。
一等殷雅築離開,鄭宜雰臉上的笑容就斂了斂,換上冰冷的表情,站起身走向屋內,找到了季東昕所在的書房。
書房的木門半敞著,從門外就可以看到坐在書桌後的季東昕,那張原本英俊帥氣的臉龐此刻黯淡晦暗、愁眉不展,在在顯露了他抑鬱的心境。
見狀,她的唇角泛起一抹陰惻惻的笑紋,敲了敲房門,「我可以進來嗎?」
季東昕抬起頭,見是她,原本就微蹙的濃眉擰得更加緊了,「你還沒走?」
「幹嘛這樣嘛,看到我難道就真的這麼痛苦嗎?」她裝出無辜的表情。
他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放下手邊的工作,雙手環抱在胸前,直視著她,「說吧,什麼事?」
「幹嘛這麼冷淡?你不知道我現在很脆弱嗎?當心我又受傷,你的心肝寶貝就又要自責內疚了。」鄭宜雰漾起笑,眸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你到底想怎樣?」季東昕的臉色一沉,目光嚴厲。
「想當你老婆啊。」她一笑,舉步走向季東昕,腳步順暢得不得了,一點都沒有跛腳的跡象。
「你真讓人作嘔。」他甩開她伸過來想碰觸他的手,起身往外走。
「站住,你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鄭宜雰咬咬牙,衝上前擋在門口。
他半瞇起黑眸,「我的耐性已經到達極限,你最好適可而止。」
他是在美國時才知道鄭宜雰的失憶跟跛腳是偽裝的,她還告訴他,她是為了折磨他,只有翁依薇那個心軟的大笨瓜才會信以為真,甚至還因為罪惡感而放棄他。這女人真是可惡!
「那你去告訴她啊,看她會相信你,還是相信我?」鄭宜雰信心十足。
她太瞭解翁依薇,現在的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對她的歉疚中,哪還可能會冒險去做任何傷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