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很多。」季東昕沒想到這趟回到過去,竟會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我曾經很欣賞你的直接爽朗,可現在的你,卻成了個設計朋友的奸詐小人。」
聽他這麼說,鄭宜雰的臉色變了變,恨恨的道:「這都要拜你們所賜,是你們讓我改變的。」
當初她自病床上一醒來,就決定要報復他們,所以才會偽裝失憶跟跛腳,因為她知道,翁依薇絕對不可能無視她的狀況而繼續跟季東昕交往。
事實也證明了她是對的,翁依薇照著她的預測選擇跟季東昕分手,甚至還答應父母安排的婚事,要嫁給別人。
哈哈哈,這就是報應,是他們背叛她的代價。
「鄭宜雰,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也沒給過你任何承諾,若不是依薇顧念你的感受,要求我先不要告訴你,由她來向你說明,我早就公開一切了。」
「顧念我的感受?哼,說得真好聽,她不過是偷了我的男人,所以沒臉面對我罷了。」
「我從來就不屬於你。」季東昕冷冷道,「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鄭宜雰,我對你現在只剩下厭惡的感覺。」
鄭宜雰的臉色倏地蒼白了下,硬是擠出一抹笑,「沒關係,就算我得不到,至少翁依薇也得不到。」
季東昕瞥了她一眼,嫌惡道:「你真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的臉色難看至極,咬了咬牙,接著挺直腰桿,自皮包拿出一張紅色的喜帖往他身上扔去,「我倒要看看誰比較可憐,你就慢慢享受心愛的人嫁給別人的滋味吧。」
她冷笑著揚起下巴,越過他僵直的身子走了出去。
彎腰撿起飄落在地板上的喜帖,季東昕陰沉著臉將喜帖打開,在看到翁依薇的名字之後,他憤怒又心痛的將喜帖捏成一團。
翁依薇,你敢嫁給別人?不管以前或現在,她能嫁的只有他。
看來他已經放任她太久,是該把老婆找回來的時候了。
「好美,真是太美了。」婚紗公司小姐不斷的稱讚著試穿白紗禮服的翁依薇。
「是啊,我的女兒真美,不愧是我生的。」艾嫻淑滿意的看著女兒。
「兒子,你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真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未來親家母跟準新郎早在一旁笑得闔不攏嘴,滿臉喜悅。
「是啊,媽。」準新郎江健民附和著母親。
「媽就說媽替你挑的肯定沒錯吧?」親家母費秀梅自豪著。
「是啊,媽。」江建民仍舊應聲稱是。
艾嫻淑睨了眼那對母子,心中暗自嘀咕,這未來女婿簡直就是個媽寶,什麼都「是啊,媽」,她聽得耳朵都要長繭了。
不過,除此之外,他的家世背景跟外表都還算跟他們翁家門當戶對,沒啥好挑剔的,把女兒嫁給他應該不會錯吧。
「這套白紗可是請VeraWang特地替依薇量身訂做的,難怪穿起來這麼高貴優雅,完全把她的優點都展現出來了。」費秀梅繼續讚不絕口。
「是啊,真的是高貴優雅。」應聲蟲又附和了。
翁依薇一直沉默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艾嫻淑的目光掃過女兒美麗的臉龐,她看得出女兒對這段婚姻毫無興趣,在整個過程中,她整個人毫無生氣,就像是個布娃娃似的任人擺佈。
她很心疼,但為了家族利益,卻不得不犧牲她,反正婚姻不就是這樣,等女兒結婚後,她就會知道,其實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可以了,去把衣服換下來,我們去吃飯吧。」艾嫻淑道。
翁依薇點點頭,聽話的轉身走向更衣室。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不用幫我。」她打發了跟在後頭的婚紗公司小姐,自己走進專門提供VIP客戶更衣的小房間。
呆滯的站在鏡子前,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美,映在鏡中的那張臉蛋蒼白而毫無生氣,雙眼無神,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跟美麗一點都扯不上關係。
曾經,她對自己的婚禮有著很多的幻想,尤其是想到可以站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接受眾人的認可與祝福,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甜蜜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這個夢,終究不可能實現了。
第9章(2)
翁依薇苦笑的扯扯唇,輕歎口氣,走向一旁,背對著門,將手伸到背後的拉煉,準備將白紗換下。
「喀嚓。」
正在與拉鏈搏鬥的她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應該是婚紗公司小姐吧。
「不好意思,我的拉鏈好像卡住了,可以幫我一下嗎?」她出聲要求。
後方的人並沒有開口,但她可以感覺那個身影走近,然後一隻手接過了拉鏈頭,輕易的將拉鏈拉到了她的腰際。
「謝謝。」她吁了口氣,轉身揚睫,瞬間,整個人僵硬住,捧在胸前的低胸禮服差點滑落。
「東昕……」她有多久沒有看到他了?眼前的他不復記憶中的英氣挺拔,反而充滿了滄桑憔悴,但卻依然讓她心悸不已。
而季東昕看著她的雙眸彷彿要噴出火來,臉色陰森得嚇人。
穿著白紗禮服的她美得宛若落入凡間的仙女,清麗脫俗得叫人無法移開視線。
但他一點都沒有心情欣賞眼前的這一幕,反而懊惱自己竟然不是第一個看到她穿白紗的男人。
「這出鬧劇,你還想演到什麼時候?」他火冒三丈的問。
「你不該來這裡。」他的質問喚醒了她,她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激動,佯裝冷淡。
「該死,難道你真的要嫁給別人?」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直盯著她。
「你不是看到了嗎?」她迴避他的眼神,低聲道。
「我只知道我想給你時間沖淡對鄭宜雰的愧疚,讓你有時間平復心情,剛好我媽身體不適,所以我先陪她去美國養病,打算回來再找你好好談一談,沒想到,你竟然趁我不在時恣意妄為,準備嫁給別人?」他真是氣炸了。
「我、我哪有恣意妄為?我跟你之間早就談清楚了。」她的下唇幾乎都要被她咬出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