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庶女出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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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兩排屋子當然隔得遠,分東西兩邊,不會有傷了閨譽的問題。

  住了兩天,這天夜裡,她雖早早就寢,卻是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

  「小姐,明天就要回去了,你還不睡嗎?明兒一早又要爬不起來了。」不用起早請安,小姐天天睡到日正當中。

  這次跟來的是性情軟和的荷心,成清寧嫌荷葉做事太一板一眼,管得太多,她想好好放個假都不行。

  「睡不著,我這心頭鬧得慌,老覺得有事要發生。」她不想回侯府,那裡太壓抑了,做人都不痛快。

  「要不要奴婢為你點支安眠香?」小姐自製的,一點滿室清香,讓人不自覺的安眠,一覺到天明。」

  她想了一下,搖頭。「不了,我想看一會兒月色,你幫我準備一些茶點和炭火溫著的熱茶,我坐坐就去睡了。」

  「是的,奴婢這就去廚房,看還能做些什麼糕點。」她記得還有一壇醃梅,小姐很喜歡酸酸甜甜的糕餅。荷心剛離開不久,感覺屋子悶的成清寧便一個人走出屋外,她抬頭看看明亮的北極星,找尋她記得住的星座,天上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星辰,好似在向她傳遞百年歲月的孤寂。

  夜深人靜,萬物靜謐,一股思鄉的悵然驀地湧上心頭。

  那場車禍,有幾人逃過,誰又會為她傷心呢?若是她再活一次,可願回到霓虹燈閃爍的最初?

  酒真害人,她一片光明的生命悄然殞落,幾年過去了,誰也不會記得她,如滄海之一粟,渺小而可笑。人活在世間是為了什麼呢?她自問。

  可她用了兩世還是找不到答案。

  為什麼她會在前世歷史上沒有的大明朝出現,有什麼在等著她?想多了,頭痛,她不想了,一切順其自然。

  看著天上的星星,她不自覺地走到莊子的僻靜角落,這裡養了十幾隻下蛋的雞,用竹子做的圍籬圍住。夜沉沉,母雞們都睡了,只有一隻公雞不時的抬起頭,露出警戒的神色,一會兒又縮回去,閉目休息。其實雞有夜盲症,晚上是看不見東西的,公雞的動作出自本能,為了保護它的母雞們。

  看到這情景,成清寧忍不住笑了,自然界的生物很單純,除了吃和傳宗接代,它們不用煩心相處關係,不怕明天有沒有銀子用,不用遵守人定的規矩,也沒有禮教一物。

  人就是自尋麻煩,制定一些規矩把自己困死,誰不照著做便是異類,人人都可以群起攻之。走著走著,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誰?」

  是人嗎?還是村子裡的野狗。

  看到有影子閃過的成清寧心中不踏實,她想去查看又擔心有危險,不去看看又覺得不妥,心裡七上八下的。她有些後悔走得太遠了,沒帶上丫頭或侍衛,現在折返不知來不來得及,她不想把小命賠進去。

  心裡如此想的她開始慢慢往後退,狀似散步的哼著小曲,骨碌碌的眼珠子靈活的轉著,細心的觀察四周的動靜,忽地,細微得幾乎是無聲的葉子碎裂聲傳來,成清寧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耳聰目明,那麼輕微的聲響她也聽得見。

  「我看不到,我聽不見,我又聾又瞎,四方神明,八方魍魎,我是好人,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們要捉人時千萬別捉錯,作惡多端的人才該死,快快打個急雷劈死他……」別來嚇她呀!穿越大神已經嚇過她一回。

  一聲很輕的笑聲揚起,彷彿聽見她令人噴飯的自言自語。

  「笑什麼,我放狗咬你……」一時沒忍住她轉頭朝人一指,樹木陰影處確實有個男子正倚靠著樹身。

  「莊子裡沒狗,我看過了。」只有一頭小母老虎,人小個矮的張牙舞爪,脾氣好像還不太好。

  「你……你幹什麼,想偷雞?」成清寧捂著跳動不已的胸口,十分懊惱自己的衝動,幹麼把小賊逼出來。

  「我中毒了,你得幫我。」男子聲音很低,卻說理所當然,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成清寧暗翻了個白眼。「好看的大哥哥,我看起來像醫術卓越的大夫嗎?你想當死馬我還不一定治得了。」

  「你認出我了?」修竹一般的身影走出暗處,身上透著一股殺氣,月光照出一張青中發白的玉顏。

  「好看的大哥哥,你命都快要不保了,不要想著殺人滅口,我今年才十歲,好歹讓我多活幾年,我還沒嫁過人呢!」兩世人都沒一樁好姻緣,想想都冤,太吃虧了。

  聽到她說想嫁人,皇甫桓冷冽的瞳眸中透出一絲笑紋。「過來扶我。」

  「我扶不動你啦!你太高太重了……好、好、好,別瞪我,我忍辱負重總成吧!要是你把我壓死了,我做鬼也要找你報仇……」

  第三章 實質上的報答(1)

  忍辱負重是這麼用嗎?

  她為何不乾脆說任重而道遠,起碼還合乎意境,拖著重物要走很長的路,累得她氣喘吁吁。

  不知中途有沒有厥過去的皇甫桓再睜開眼時,已經是黑夜變白天,他耳邊彷彿還聽見小姑娘嘀嘀咕咕的嘟囔聲,威脅他敢把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她就要趁他昏迷不醒之際將他大剁八塊,幫他瘦身。

  瘦身?這又是那來的鬼字眼,她滿嘴老是神神叨叨的怪詞,叫人想用肉包子塞住她的嘴巴,又想聽她古里古怪的詞彙,看她能說出多少前所未聞的怪句子,發人深思。

  哪是他重了,分明是她太小了,才會扶不住他……呃,等等,他的毒呢?似乎……解了?

  那個眼神清澈到能照人的小丫頭……居然是她救了他?!

  怎麼可能,他中的是罕見的秘毒,宮中太醫都不一定解得開,發作起來有如烈火燒著五臟六腑,全身抽搐地蜷成一團,十根手指頭內彎得厲害,張不開的恍若鷹爪。

  他強撐著不讓毒素控制自己,牙關咬緊將一波波的灼熱感壓下去,疼痛幾乎是他唯一的感覺,那痛楚如骨肉分離,硬生生拆開再組合一起,重複一次又一次,撕裂著筋骨和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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