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脾氣呀!得改。」太傻了。
「王爺只聽主子的話,你得多勸勸,鐵打的漢子也禁不起不吃不喝,每次明春都氣呼呼的,說王爺不再是她的王爺了。」什麼嘛!王爺還是王爺呀!不是王爺是什麼?
連明春都看出他用情極深,決定放棄了。「薩瓦琳公主呢?」這女人八成是病了,精神病!有幾分瘋性。
一說到薩瓦琳,荷心氣憤的握起拳頭,「那女人太壞了,居然要害王妃,王爺一氣之下叫趙將軍親手打了她一百鞭,讓她知道什麼叫軍令如山,如今還關在王府地牢。」
「一百鞭……那她沒事吧?」桓哥哥也太狠了,一個女人受了一百下鞭子,日後傷好了也會留下疤。
「王爺說不能讓她死了,要她活著受苦,所以君大夫每天給她上點藥,讓她好得慢,日日感受背上火灼的疼痛。」壞女人就該受報應,身為公主就可以害她家王妃嗎?太過分了。
成清寧遲疑了一下,問出另一件事,「救我的人呢?」
「他……」
「我放他走了,你心裡有事就問我,不用拐彎抹角的套話,你那雙眼精得很,我瞞得過你嗎?」快速梳洗過後,皇甫桓神清氣爽,只面頰看出明顯的消瘦。
「真放了?」她有些不信,畢竟那人可是西北沙盜的頭兒。
皇甫桓搖手讓荷心退下,自個兒坐在床榻旁,輕輕扶起妻子。「我欠他一份人情,要不是他及時伸出一臂擋在你胸口前,那把刀便會穿胸而過,所以我不殺他,任他離去。」
「其它人呢?」她想是凶多吉少了。
他沉默了一下,輕撫她柔軟青絲。「你不會想知道。」
「嗯,我懂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是為民除害。」她沒善良到連盜匪的命都要救。
「寧兒,都過去了,你不會再作惡夢,我陪著你,不離開你半步。」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留下她,她也不會遇上分批逃竄的沙盜,還讓東涼國公主有機可乘地傷害她。
成清寧搖了搖頭,展現令人疼惜的笑靨。「桓哥哥,你躺到我身邊來,抱著我。」
他怔了怔,表情為難,「不行,你的身子還沒好全,我怕壓著了你,我貼著床根陪你就好。」
「桓哥哥,我怕,你不抱著我,我就覺得心頭空蕩蕩地,好像有什麼靠近我,嗚——人家好怕嘛!」假哭。
一聽她哭,皇甫桓的心就揪成一團,連忙脫了鞋上床,胸口貼著她的背從後環抱她。
「不怕,我在呢!」
「桓哥哥,把手貼在我胸口,數著我的脈動。」他的心情太緊繃了,人不睡是不行的。
手輕輕一放,擱在她跳動的心窩。
「感覺到了嗎?它在跳,你跟我數,一、二、三、四、五……」
當數到一百三十五下時,成清寧身後傳來細微的鼾聲,她淡淡地笑了,困到不行的眼皮終於能垂下。
第十章 皇帝的算盤(1)
「王妃,走慢點,再慢一些,你不能太快,求你了,祖宗,奴婢的腦袋拎在褲腰上了……」
麼兔那一刀雖然在燕北秀橫出一臂相救的情況下沒有刺穿成清寧的胸口,但還是刺入約一寸左右,流了不少血,儘管有神醫妙手醫治,仍留下一道淡色的粉紅淺疤。
成清寧用特製的祛疤膏塗抹,效果顯著,又恢復原本的雪嫩肌色,若不細瞧是瞧不出她曾經受過傷的。
比較難忍受的是臥床。
君無恙不知下了什麼重藥保胎,初開始的前十天她就真的像個活死人一般,只能躺在床上任皇甫桓翻身、擦拭、餵食,替她抬手彎腳地避免關節硬化,夜了睡他身上,免得生褥瘡。
第十三天起,她的四肢才稍微能動,不耐久躺的她急於復原,便不斷的努力練習,並要丫頭們趁王爺不在時按摩她指定的穴位,促進血液循環,她好早點好起來,不用人輔助。
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皇甫桓強迫在床上休養一整個月,要等胎兒三個月了,胎象穩了才准下床。
不只是為腹中的胎兒,成清寧這一次的昏厥真把一向鬼神不懼的秦王嚇得魂飛魄散,他瘦下去的身子一直沒補回來,清瘦得令人心疼,而向來駭人的神情更冷峻了。
他當真信守承諾寸步不離她,連軍務也搬到寢居處理,讓下屬隔著屏風在花廳回話,並確實完成兩個主子交付的事。
兩個,秦王和王妃。
沒錯,即使在安胎期間,成清寧仍念念不忘她的賺錢大計,如今她購入的土地已經墾了荒、施了肥、挖好溝渠,並按她教的方式插上先在暖房培育的秧苗。
水連天,天連地,一片插滿秧苗的水田在西北的土地上扎根,幼小而無助,只有一點點翠綠。
但只要經過一個月,小苗就會長成綠油油的稻田,迎風招展,青翠綠葉,展現頑強的生命力。
南方稻是二獲,三月播種七月收成,還能搶快再種一季,九月底、十月中旬便可收稻,糧食豐富。
而北方雪融得晚,到了能播種已是三月底、四月初,再加上多風少雨的因素,生長慢,最快要到八月中才能收割。
不過有成清寧的插秧法,無須播種直接插秧,而後又有水渠的灌溉,應該不用到八月便可收成了。
只可惜西北的冬天來得早,無法再種第二獲,最多種些玉米之類的作物。
「荷葉、荷心,我已經走得很慢,不能再慢了,你們有看到一隻烏龜在爬行嗎?我走得比它還慢。」讓一個急性子的人龜步,那還不急死人,比用繩索套住她還難受。
「不急、不急,所有人都等著你呢!王妃沒到誰敢動,你就好心點,別害奴婢們,王爺板起臉來可是很可怕的。」整個王府除了王妃外,誰敢捋王爺的虎鬚?
不禁好笑的成清寧彎成櫻唇,「我不急,急的是你們,一個個提心吊膽、如臨大敵似,把我弄得也很緊張,我這大肚子的都沒冒汗呢!你們額頭上的汗倒是一滴一滴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