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麗好笑的彎起眼。「我沒有不相信,只是怕你們沒控制好惹禍上身,這裡不是妖精界,由不得你們胡來。」
感受到她發自內心的關心,妖精兄妹重重地點頭。
「其實我們也來了一段時日,早就想告訴你一聲,我們要回去了。」從未和丈夫分開這麼久,艾翠絲很想他。
「艾翠絲夫人,你們要走了?」海麗驚訝。
「是的,也該離開了,出來太久會有麻煩,何況我也不放心家裡,早走晚走都得走。」她嫁人了,該把重心放在家庭。
「安姬也要一起走嗎?」少了安姬她會很寂寞,再也吃不到無毒的甘甜蔬菜和四季都有的水果了。
「不,我要留下。」她喜歡這群同伴,還不想走。
海麗鬆了口氣。
「請海麗小姐幫我照顧安姬,她有不妥當的地方請糾正她,我和她的父親會在遙遠的國度祝福你。」艾翠絲真誠地說。
她可以往黑烏鴉森林的深處弄些長生果,讓她延長壽命。
「這是我一直在做的事,請放心。」安姬是最不讓她操心的一個,有植物就夠她樂上一整天了。
艾翠絲笑著的面容多了一抹陰狼。「那個姓謝的女人你不必太當一回事,我會讓她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
於是在不久之後,一名被解雇的空姐坐在飛機起降的圍牆邊,眼神茫然的看著飛機飛起又降落,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誰,住在什麼地方,心智降到只有七歲左右,不斷哭著說要找媽媽。
後來有一個自稱她阿嬤的老婦人來帶走她,從此不知去向。
不過聽說有人在東港附近的漁貨市場看過她,她已經結婚,挺著大肚子,丈夫是四十出頭的漁夫,她幫著撿漁貨。
拜金的謝明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神情天真的小婦人。
第11章(2)
「克雷格王子住在這裡吧?」
一日午後,太陽正艷,艾翠絲帶著兒子們剛走不到一個星期,靈異事務所走進一名身形高姚的冷艷女子。
她像一座冰雕,沒有表情,也沒有絲毫的情緒,宛若一個會行走的冰人,渾身上下透著絲絲寒氣。
她身後拖著標準型的行李箱,身上穿的是巴黎最流行的時尚洋裝,她很高,腳上那雙綴碎鑽水晶高跟鞋讓她顯得更高,儼然就是一副國際模特兒的身段。
但就算神色再冷也不能掩蓋她很美的事實,這讓她隨便往哪邊一站就很惹眼,走在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會注意到她,想多看幾眼,回頭率超高。
海麗很辛苦,她得仰著脖子往上瞧,都快酸死了,可是她很快就發現一件非常嚴重的事實——她的視線再怎麼樣努力也只到人家的胸口,最多看到脖子位置,再上去就只能看到兩個鼻孔了。
在氣勢上不願輸人,她乾脆往後一站,這才看清訪客的長相。
「你說你要找誰?」女生長這麼高還真是少見,整個事務所大概只有死神大人的身高足以和她一拚。
嘖,那雙長腿直接與她的胸口齊高,多叫人羨慕呀!她一直希望有一雙又直又長的腿,自己看了心情也好。
「克雷格王子。」冷艷女語氣冰冷如機器,一板一眼地說。
思忖了一下,海麗回答。「這裡沒這個人,我們是崇尚法治的民主國家,並不是君王統治,因此沒有王子。」這當然是裝傻,她很清楚刑清霆的本名和真正身份,看來這是從妖精界來的麻煩。
「他不是人……」
「我們這裡連鬼也沒有,非常乾淨。」這是哪來的富家千金?
海麗小小的綠豆眼一掃,就能估算出女子的身家,造型別緻的銀手煉,藍鑽項鏈,向日葵耳環上鑲的是成片的黃玉,還是最頂級的那一種,發上飾煉上垂掛的吊墜是十五克拉的鴿子血,左右各一顆,前頭還有一顆更大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女子身上的行頭總價值約一億五千萬。
試問這世上誰會把一艘游輪戴在身上,出門不怕被搶嗎?
一身的貴氣看得出家世不錯,是富豪家的女兒,可是卻好像不懂財不露白的道理似的,看得海麗臉頰直抽,心想要不要替她打電話叫警察,好幫她保護那選一歹徒絕對會很心動很心動的財產。
「不,我確定他在這裡,你叫他出來,他認識我。」她查過了,他最近的行蹤很固定,沒去其他地方。
「你的確定不代表我的同意,你不能一上門就指名道姓要找誰,那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海麗不認同的教她規矩,打她開設「靈異事務所」後,還沒人敢對她如此無禮。
冷靆美女頭一偏,似是很困惑地說:「我找人,你把人交出來給我,這很難嗎?」
「問題是,你有沒有問過你想找的人願不願意見你?」人不是動物,可以隨意指使來,指使去。
她更加不解世事的彎下腰,和一百四十公分高的海麗對視。「他當然會見我,我們很熟很熟。」
「熟是你自個兒說的,未求證過一律不算數。」才剛擺平一個謝明君,她可不想再旁生枝節。
在海麗心中,沒有什麼比被她護在羽翼下的孩子更為重要,她會不計一切代價護他們周全。
「那你把克雷格王子叫出來,他會證實我的身份。」她從沒被阻止過,她的一張臉眾所皆知,誰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
「我說過這裡沒有克雷格王子……」海麗繼續強調。
「不就是蜻蜓嘛!幹麼跟她囉哩八嗦的扯上一堆。」辦公室裡的三人沙發上,一個鳥窩頭的男人抓抓耳朵,打著哈欠坐起來,腳上的夾腳拖一隻吊在腳指頭上,一隻擲茭似的倒扣在地上。
「吃裡扒外。」虧他還時常吃安姬種的蔬菜水果,居然不幫著把人擋掉,鍾壁這傢伙真的是沒救了。
「咦?海麗,你說什麼,要吃飯了嗎?剛好,我餓了。」忙了一整天,他連一杯水也沒得喝。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飯桶呀!怎麼也學著喊蜻蜓了?」好好的名字被糟蹋了,都成了昆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