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廟裡幫忙維持秩序,像門神一樣一直站著,能不餓嗎?」肚子咕嚕嚕,鍾璧撓著頭埋怨。
中元普渡是陰氣最重的時刻,需用陽氣來鎮邪,而他只要隨便往供品旁一站,原本爭先搶後的孤魂野鬼就會規規矩矩的排好隊,領取他們那一份供品,不會發生往年搶食的情形,還把供桌都掀翻了。
以上是通靈師夏春秋的轉述。
「去去去,去問人家見不見,蔚房裡還有一鍋白飯,自己炒飯來吃。」廚師請假,三餐自理。
「為什麼是我?」鍾壁不滿的抗議。
他累得半死,才躺下一會兒就被吵醒,餓著肚子還要上樓,不是有對講機和手機嗎?幹麼多此一舉。
「不是你難道要勞動我這雙小短腿啊,你於心何忍。」海麗失望的歎息,小老太婆似的背箸手,走回她大大的皮質沙發一坐,嬌小的身體陷進去,畫面很滑稽。
「好好好,你別發火,我不是在走了嘛!哪敢讓腿短的你一階一階爬上去。」他邊說邊跑,放聲大笑。
鍾璧消失在樓梯間,只是也不知發生什麼事,這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足足等了半小時,等到海麗都想要送客了,樓上才傳來規律的腳步聲,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穩。
即使有電梯,事務所裡這些人還是習慣走樓梯,一來健身,消脂去油,二來節約能源,為地球的環保盡一分心力。
「誰找我?」刑清霆冷冷地說。
火氣……呃,有點大。海麗覺得不妙,悄悄起身退了出去。
對慾求不滿的男人而言,無論何時的打擾都能讓正在興頭上的他們非常火大,尤其是在全力衝剌的時候。
本想著礙事的傢伙終於都走了,可以盡情地放肆一回,誰知心愛的女人沒碰著卻先殺來一通緊急電話,說狼人尚子淵在執行任務時神秘失蹤,馬天雷電召他即刻救援,找出下落不明的員工。
好不容易在中東的一座廢棄礦坑中把人找到,那時的尚子淵已被揍得不成人形,奄奄一息,他和同組組員將人後送,確定尚子淵沒生命危險才回家。
因為太累了,他狠狠睡了一天一夜的長覺,才終於補足了精神,醒來後痛快地洗了個澡後便想進行「床上娛樂」。
偏偏這時候又有人來吵,他沒把那人宰了是他修養好,打開門看到一張同樣疲憊的臉,他勉強不動手,讓鍾壁回去睡,自己跑去沖了好一會冷水才心情鬱悶地下樓來。
「克雷格王子,近來可好?」
克雷格……王子?這稱呼讓刑清霆腳步一頓,看向那醒目的身影,訝然的低喊,「克蕾兒?」
她怎麼會在這裡?
「啊!你幹麼突然停住不走,害我一頭撞上去,撞得我的鼻子都疼了。」討厭,不知道有沒有歪掉。
「安姬·班特。」
嗅?在這裡怎會有人叫她的全名??
揉著鼻頭的安姬趴在寬厚的背上,伸出頭朝聲音來源處一瞧,她立刻睜大眼,差點往旁邊滑開。
「你……你為什麼也來了?」幾時人界、妖精界的通道大開放,想來就能來,無須申請報備。
「我來找我的未婚夫。」克蕾兒的表情在這時終於略有波動,目光深沉地看向一臉陰沉的刑清霆。
「未婚夫?」安姬的神情有些呆滯,一時沒想起她口中的未婚夫是誰。
她被妖精界第一美女的到來給驚著了,一方面驚訝她肌膚勝雪的美麗,一方面不解她是怎麼來的,哪那麼容易砰地一聲就出現,要不然她當初也不會苦苦尋不著回家之路,在外流浪了這麼久。
「我從來沒和你訂過婚,何來未婚夫之說,簡直荒謬。」刑清霆冷著臉扶著身邊的小迷糊,對著克蕾兒很不客氣地說。
啊!對呀,她說的未婚夫是……安姬懊惱地捉住刑清霆的大手,好像捉緊了就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口頭約定也是婚約,我自小就知道我會是你的妻子。」他們的婚事早就決定,不容變更。
「我不同意,而且也已經明確的拒絕過了。」他相信艾翠絲夫人會正確的傳話回去,讓他父王知情。
「你的不同意未經我的允許,解除婚約是雙方的事,一方不點頭便不算成立。」所以他們還是未婚夫妻。
聞言,刑清霆眉頭一蹙。「什麼時候我們妖精有這項規矩了?你未免太可笑,竟想用此束縛我。」
克蕾兒冰冷的表情龜裂,現出一絲不快。「規矩是人定出來的,我不能自設一條嗎?以我王子妃的身份……」
「你不是王子妃,除非你嫁給我的兄弟。」太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她以為她是誰,敢自稱王家媳婦。
克蕾兒很固執地堅持道:「我是,你不能否認,以我的出身和容貌,你找不到比我更適合的伴侶。」
喂!喂!這是什麼話,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克蕾兒是沒瞧見她的存在嗎?在白羽族,班特家才是第一貴族,華特家還得靠後呢!他們家不過是孩子生得多,同一輩的堂兄弟姊妹足足有五十六個。
安姬氣呼呼地想衝上前和克蕾兒理論,刑清霆輕輕一捏她軟乎乎的手心要她稍安勿躁,一切交由他出面,他承諾過要保護她,不讓她受傷。
「但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也是妖精們最重視的。
「什麼事?」她的聲音毫無起伏,但意外的清亮好聽。
「我不愛你。」
克蕾兒呼吸一滯,沒料到他會說出這句話,這一句「我不愛你」對她來說打擊很大,身體不由得晃了晃。
她一直深愛著他,雖然從她的表情看不出來,但是第一王子克雷格打小就是她暗戀的對象,她也很怒力想成為他的好蒼戶。
「我不愛你,也不可能娶你,你的異想天開該停止了,我不管別人對你說了什麼,未曾正式行禮的婚約根本不存在,你休想再胡攪蠻纏。」和她這種人生活一輩子,他寧可跳入火山,燒成一抹輕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