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出包靈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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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外婆,我沒事,大概是快要回去了,他們都有點懨懨的,沒一個找上我。」她頭一次這麼順利返家,好像她是個超級大病菌,她看得見他們,他們卻恐懼地離她很遠……

  呃……外公似乎也是這種情形,一直和她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她一走近了,他退後,隱入牆裡。

  看出她的困惑,周生旺比了比她的手腕,夏春秋不解的抬手,當看到皮繩上掛的十字劍,登時恍然大悟是怎麼回事,一路上的反常也有了合理的解釋,都是因為它。

  賽巴斯克送的禮物有防護作用,防的便是陰間的鬼魂,聖物一出,幽靈莫近,四方退避。

  「就剩一天了,你外公也要走了……」溫良妹話中有無限的悵然,心中有情就割捨不下。

  雖然看不見,但是知道人就在身邊,那種有人陪伴的心情就如夏天飲了冰水,冰涼透心,很是安心。

  聽著外婆語氣中的不捨,夏春秋心裡也有點難過。「當他跟團去旅行好了,也不是不回來了,明年七月鬼門開,他還是會回家,你準備他愛吃的菜,讓他吃得歡喜。」

  「唉,人上了年紀就想東想西,他走都走了我還念著他幹什麼,早晚有一天我也會死,到時再去找他。」她現在唯一的遺憾是小秋沒找到個伴,就盼著她嫁人。

  是呀!要看開點,我的歲數就那麼多,不能陪你到老,少想一些才會快活,乖囡,跟你外婆講,有兒孫孝順就要知足,外公福淺,先走一步,來生還跟她做夫妻。

  夏春秋將周生旺的話轉達給溫良妹,她一聽,眼眶就紅了,生生逼出一把老淚。

  「別哭了,外婆,你再這樣我就不幫你傳話,傳一次哭一次,我都心疼死了。」夏春秋幫外婆拭淚。

  「我哪有哭,是早上切辣椒沾到手了,辣到眼睛了。」她連忙止淚,唯恐外孫女真耍起脾氣,明年不幫她帶話。

  「外婆,園子里長了什麼果子,龍眼熟了嗎?還有土芒果、紅心芭樂,前年種的釋迦結果了沒?還有樹葡萄和金桔,加了酸梅搾汁喝,那可是純天然果汁呢,不加化學色素……」

  夏春秋話裡帶笑的引開話題,讓外婆少想些傷心事。

  「是呀,四季豆熟了,黃瓜和茄子也能摘了,外婆還種了花椰菜,蛤蜊絲瓜湯也不錯,外婆給你做幾道好吃的。」趁著這兩天得把小孫女養胖些,別一陣風就能把人吹跑了。

  「外婆,我要吃醃黃瓜和魚香茄子,花椰菜做奶油椰菜湯,把花椰菜放入果汁機打爛,加牛奶下去煮……」

  「別別別,哪有人用牛奶煮菜,我們鄉下人不吃這個,加沙茶炒牛肉倒是可行,我買了兩斤牛肉片……」

  祖孫倆討論起菜色,一老一少往菜園子走去,一道漸淡的白影會心一笑,慢慢隱沒。

  「外婆,我到大舅、二舅的田里摘西瓜,你幫我煮青草茶放涼,不加糖,我回頭喝……」

  第6章(2)

  拜酷暑所賜,七月底、八月初就差不多斷貨的綠皮紅肉西瓜盛產期能到九月,甚至十月還有晚出的末期西瓜,個頭不大,剛好一個小家庭切六片嘗個味道。

  如果是網室栽培還能多拖上一個月,幾乎一年四季都吃得到,台灣可說是水果王國。

  夏春秋的兩個舅舅也試著栽種秋季西瓜,因為在實驗階段,只撥了兩畝地試種,產量不如夏季豐盛,甜度也略微失色,吃著有西瓜味,但口感沒那麼沙,稍硬,籽多。

  不過是第一次,種得差也是理所當然,有了這一次的經驗,明年他們就知道從何改進,種出品質更好的西瓜。

  「都入秋了,怎麼還這麼熱。」要是氣溫年年升高,那人都不要出門了,燙腳的地面像一個烤盤,會把人烤焦。

  全副武裝的夏春秋包得只剩一雙眼睛,她穿戴帽子、口罩、長襯衫,雙手還戴上棉布手套,明明挑了午後兩、三點出門,還是熱得受不了。

  周家的田離住家有一段距離,但用走的也不算太遠,她原本自作聰明地想享受一下鄉下的綠意微風,於是婉拒大舅母要載她一程的提議,誰知才走了一段路就後悔了,叫苦連天。

  農家生活看起來很愜意,其實要做的事還挺繁重的,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以為自己做得到,但真要身體力行,才赫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當初養在鄉下的小女孩,她的身體早就適應都市的步調,以前能做的事如今已力有未逮。

  結果氣喘吁吁的她就坐在灌溉用的水圳邊,靠近產業道路的這一邊立起膝高的水泥護欄,正好讓走累的農夫稍坐一會,歇腳休息。

  她坐在苦楝子樹底下,一片綠蔭遮住了陽光,一陣陣涼風吹送,稍減熱意。

  農曆七月一過,她就活過來了,身邊的鬼幾乎絕跡,鬼門一關萬鬼歸陰,她的心情也輕快了許多。

  只是她還是做不了農婦,幾年的城市生活把她養嬌了,她望田興歎,感慨人不能跟從前比。

  驀地,她腕上的十字劍動了。

  有非人類物種接近?

  夏春秋握住了手腕,目光看向四周,但炎炎日頭下,她看不到一個走動的人……

  咦!等等,那不是村長的女兒嗎?說要到台北當模特兒,還考進一個演藝訓練班。

  她怎麼回來了,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是事業不順還是感情受創?

  看她一臉無神的自面前走過,好像沒注意旁邊有人,基於她是自己大表妹的同學,小時候也一起玩過,夏春秋追上去拍拍她的肩膀,高佳雯茫然的回頭。

  「還記得我嗎?周潔如的表姊。」她的生氣變得好弱。

  「你……呃!那個到台北當醫師的夏姊姊?」高佳雯的眼神很無助,想了許久才想起以春秋是誰。

  「對,是我,不過我不當醫師了……」話還沒說完,高佳雯忽然驚慌的捉住她的手,彷彿她是一塊救命浮板。

  「夏姊姊,你幫幫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害怕,我爸會打死我……」她惶恐到快要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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