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未完,突然就聽到屋頂傳來一聲巨響,他猛然抬頭開槍,只見一支綁著電線的十字丁鎬已將木造屋頂擊破了一個大洞,跟著身後傳來巨大匡啷聲響,他匆匆回頭只見有個女人像泰山一樣,抓握著電線踹破了玻璃窗,蕩進屋裡,然後狠狠踢中了同伴的腦袋。
他轉身試圖開槍,那女人已經落地,瞬間來到他眼前,他按下扳機時,她抓住了他持槍的手腕,子彈擊發出槍口,卻因為她的抓握而射偏。
眨眼間,那女人就搶走了他的槍,他在同時抽出腰間軍用匕首朝她戳刺,她側身以些微差距閃過他的攻擊,出拳擊中了他的心臟。
這一拳,奪走了他的呼吸,讓他彎下身來,下一秒,她抬起膝蓋,狠擊他的太陽穴,讓他砰然倒地,瞬間昏迷過去。
所有的一切,在剎那間發生又停止,屋裡其他四個人震驚得看著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打倒那兩名惡霸的嬌小女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女人彎腰撿起獵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將匕首遞給那嚇壞的小女生。
「替其他人解開束帶,我去關燈。」
「關……關燈?」小女生反射性的握住匕首,因為震驚而有些恍惚不解的含淚問:「為什麼?」她一臉平靜的看著那小女生,道:「因為開著燈,只是告訴其他獵人,有獵物在這裡。」
說著,她轉身走到吧檯內,打開了電源箱,伸手將總開關關上。酒吧裡的燈光,一次全數熄滅,讓老舊的建築再次陷入黑暗。
「你是誰?」
「你是警察嗎?還是特種部隊?」
「你是我父親雇的傭兵嗎?其他人呢?」
「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黑暗中,問題接二連三的湧了上來。
「安靜。」
她警告的聲音,讓他們安靜了下來,她來到那個被子彈擊中的男人身邊,在黑暗的屋子裡,迅速解開男人頸上的領帶,將它綁在他大腿傷口的上方,替他止血,邊道:「我叫霍香,我不是警察,也不是特種部隊或傭兵,我是一名記者,我和你們來到這裡的方式一樣,我被綁架了。」
這個回答,讓人倒抽了口氣,教沮喪在黑夜中蔓延。
她將領帶用力綁好,打了一個結,開口再道:「現在,如果我們不想遇到其他獵人,我們必須要離開這棟屋子。」
「去哪裡?」男人看著她問。
「除了這裡以外的任何地方。」
她說著,將他拉站了起來,男人悶哼一聲,沒有叫痛,那老紳士上前來幫忙,她注意到小女生已經在那個女人的幫助下,飛快套上了衣褲。
「那兩個人怎麼辦?我們不需要把他們綁起來嗎?」
當她協助那男人往外走時,那個穿著套裝的女人忍不住問。
「他們不會是問題。」她說。
「為什麼?」老紳士好奇開口。
「獵人不只會獵殺獵物,也會互相殘殺。」
不知是這句話,還是她太過平靜的口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驚慌又緊張的跟著她匆匆離開。
她沒有帶他們離開太遠,只移動到二十公尺外一棟高大的建築裡,那地方十分寬敞,地上有軌道通往外面和另一頭的礦坑,幾輛老舊的台車停在軌道上頭,地上的灰塵顯示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這裡。
這建築有著很多扇窗戶,大部分都破了,沒有什麼遮蔽的效果,她帶著他們停在背光那面牆與台車之前,要求所有人保持安靜,再把其中一支槍,交給那個穿著西裝的老紳士。
「任何人從那扇門進來就開槍。」老紳士二話不說的接過手。
「包括你嗎?」紅髮女忍不住問。聞言,她只道:「我不會走大門。」
見她作勢要離開,金髮少女緊張的問:「你要去哪裡?」
「消除我們移動過來的痕跡。」
她頭也不回的說著,翻過早就沒有玻璃的空窗,消失在黑夜裡。
她沒有離開很久,當她回到辦公室時,那四個人都還在,像受驚的小白兔那般聚集在一起。看見她,他們明顯都鬆了一口氣。
她帶了一瓶沒有開封過的陳年威士忌回來,利用酒精消毒匕首,把那男人腿上的子彈挖了出來。雖然她動作很快且俐落,那男人還是因為疼痛而昏迷了過去。
「他還好嗎?」少女緊張的問。
她耐著性子回答:「只是昏過去而已。」
紅髮女過來幫忙替那男人的傷口包紮,邊悄聲問:「你有看到其他人嗎?」
「沒有。」她讓紅髮女接手包紮,一邊把匕首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紅髮女擔憂的看著她,說:「如果事情真如剛剛那兩個人所說,或許我們應該要再走遠一點。」
「如果他沒受傷,我們也許可以。」她抬起頭來,看著那個看來十分精明幹練的女人,淡淡的道:「但現在,我們沒有人背得了他,除非你覺得將他留在這裡是個好主意。」
女人神色一凜,冷然的道:「絕對不行,我們不會把他留在這裡。」
「那麼,我想我們只能先留在這裡,等他醒來。」她看著那對她的提議氣呼呼的女人,只問:「你叫什麼名字?」
「愛莉。」她伸出手和她自我介紹,然後說:「這裡太空曠,看起來不是一個適合躲藏的地方,我們沒有任何的遮掩,幾乎一眼就能看盡,至少換一個比較有遮蔽物的地方。」
霍香知道那老紳士和那小女生也在聽,為免他們做出傻事,她開口解釋。
「就是因為一眼能夠看盡,所以才要待在這裡,只要貼在牆上,待在這個直角的陰影裡別亂動,外面的人就看不到你,除非他們決定要走進來搜查,但這個鎮有太多地方可以躲藏,既然這裡一眼就能看盡,一般人都不會選擇這裡躲藏,所以何必費事?再說,這棟建築有許多出口,無論獵人從哪來,總可以從另一個出口跑出去。」
老紳士聞言蹙起了眉。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