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逢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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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李智勳吃痛,往後躲了兩步。

  「會痛?」她上前兩步,「你物理好不好?」

  「啊?」

  「會痛就表示你根本不懂得怎麼打架!你以為打架很簡單,拳頭揮一揮就是打架?」她舉臂在半空中揮兩下,「你不在課業上用心,只會出蠻力,最好打得贏。你知道打哪裡最痛嗎?施力點在哪最好?你知道怎麼借力使力嗎?怎麼防禦?」

  「……」李智勳怔怔地看她。

  「好啦,就算你今天走狗屎運讓你打死人好了,你知道怎麼打官司嗎?收到傳票時會不會看不懂人家告你什麼?業務過失致死和蓄意殺人最重各判幾年你知I嗎?人家告你你能以什麼法條規避責任你懂嗎?」

  「……」李智勳呆若木雞。

  「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打什麼架W要把架打好,至少要把書讀一讀,知道從哪裡能把對方打趴了你再來打也不遲。打不贏你至少也要知道什麼是借力……」

  小只目睹這畫面,目瞪口呆:沙發上的徐東俊姿態未變,一根煙在指節間轉著,他噙著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著那道纖瘦身影。小只見他在笑,坐了下來,小聲問:「東俊哥,這女人哪裡有問題?」「她是他老師,你安靜看,少廢話。」

  「老師這樣教學生?也真是奇葩。」他鄙視。

  「你行?」徐東俊側首看他,「那你去教?」煙又叼進嘴裡。

  「我是不行啊,不然我老早教書去了還在這幹嘛。」見徐東俊一根煙一會叼在嘴邊一會捏在指間玩著,以為他身上沒打火機,掏出自己的,「啪」一聲,火光爍動,點了他的,也幫自己點上一根。

  徐東俊習慣性地吸了一口,覷見那點微爍的紅光時才回過神。「你幹什麼?」放下長腿坐直身,熄了手上那根被莫名其妙點上又莫名其妙吸了一口的煙。

  「抽煙啊。」吸了一口,哦喔喔,爽!

  「誰讓你在這裡抽煙?」他皺眉,手一指大門方向。「要抽煙出去抽。」

  「出去抽?」小只看看煙灰缸裡豎滿的煙蒂。大家不都在這抽嗎?

  「有問題?」他聲音未變,眉眼間已冷淡幾分。

  「沒、沒問題。」夾著煙溜了。

  「……都滿二十歲的人了,做事還像個國中生,你就不能想想你媽媽?想她這些年怎麼把你養大、想她都這年紀了為什麼還要上大夜班,想她……」李芳菲還在訓話-聲音有些異樣。

  徐東俊起身靠近,面上出現罕有的錯愕,他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看向李智勳,後者回一記「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眼神。

  徐東俊摸摸眉骨,道:「好了好了,這些道理我相信他都懂,你也別——」

  「他都懂但他就是做不到!」李芳菲偏頭看他,眼眶潮濕。

  他盯著她濕紅的眼,道:「所以學生才需要老師。」

  李芳菲這會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她不自在地扭過頭。

  他趁此機會朝李智勳使眼色,暗示他先離開。

  抽出一支煙,徐東俊遞過去。「來一根紓壓?」「紓你個鬼!」她推開他的手。她現在很煩!

  他無聲笑,打開一旁冰箱,彎身取出一罐啤酒遞給她。「那喝點酒消消氣?」

  「喝了才是一肚子氣!」她煩躁地吼了句。

  他大笑出聲,道:「那好,我喝。」他拉開瓶蓋,咕嚕嚕喝了兩口,「好了_我現在也跟你一樣,一肚子氣了。」

  「你是不是太間,還是太無聊?」李芳菲睞他一眼。

  「這不是逗你開心嗎?」他看著她,目光澄亮,隱隱漾著溫和。

  她一怔,面頰莫名生熱,好似還坐在那沸騰的麻辣鍋前。「東俊哥,我剛問過Jeff,他說這裡可以抽——」小只嚷嚷著跑進來,感覺氣氛曖昧,頓時噤聲。

  徐東俊看了過去。「是沒看見我在泡妞嗎?」

  「……啊?」小只傻呼呼,沒反應過來。

  「滾。」他咬牙。

  「喔,喔。」小只恍然地「喔」兩聲,滾了出去。

  見狀,李芳菲忍笑,低著眼簾咬住下唇。

  他看了她一眼,笑意漫進眼底,微仰首,小飲了口啤酒。

  她抬首時看見他喉頭滑動,突出的那塊特別男性,在他喉結又滾動時,她才回過神。「你讓李智勳走了?」

  「不然留著做標本?」

  「……我話還沒說完。」

  「還有什麼好說?要嘛你記他過,要嘛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對他的關心好像過了頭。」

  李芳菲愣了愣,低聲說:「老師關心學生很正常。」

  「女朋友關心男朋友也很正常,怎麼就不見你關一我妞還沒泡好,你又來當什麼電燈泡?」小只繞進來,徐東俊揚聲質問。

  抖了下,小只結結巴巴:「我、我就進來看一下監視器。剛剛Jeff說、說阿布和Ray去接妮可,車在半路拋錨,他、他要趕過去接他們,讓我進來看著,一秒也不能鬆懈。」

  徐東俊沉默兩秒,道:「那你好好看著。」拉起李芳菲往外走。

  上車時他問:「你住哪?」

  她拉上安全帶,遲疑著要不要扣上。「送我回東麗那裡,我車還在那。」想了想,她鬆開安全帶,「還是我開吧,你剛剛喝了酒。」

  他正在系安全帶,抬眼看她。「我才喝三口。」

  「喝了就是喝了。警察攔下來時,還管你喝幾口嗎!」「酒駕標準以啤酒來測,也要兩杯才超標,那三口沒什麼。」他忽然朝她傾身。「擔心我的安危?」吐出的氣息帶了點淡淡酒味。「我是擔心我自己。」再次拉上安全帶,扣上。

  「嘴硬。」

  「頭殼硬。」她瞥了他一眼。

  「啊?什麼頭硬?」

  他故作無知,帶笑的目光怎麼看怎麼狡猾。她目視前方,道:「頭殼硬=說你硬得不知死活,三口也是酒駕。」

  「只是三小口,要是一杯我就不開車。」

  「三小口……」她側眸,半瞇眼看他。「講話就講話,說什麼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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