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傲龍戲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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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大人有所不知!」奶娘在一旁,也趕忙上前福禮,替殷莫愁回答說:「進京前。小姐曾托人前來通報;我們家夫人也曾修書給大人,但不知怎麼地,都沒有將消息帶到。」

  姚謙很快的和夫人對望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光。他點點頭,明白什麼似。「原來如此,你們一路辛苦了。」

  「哪裡,多謝伯父關心。」殷莫愁頷首答謝。

  「不必多禮,你那邊坐著吧。」姚謙微微又點個頭。

  「你一個女孩家,拋頭露面的,趕那麼遠的路,也真是難為你了。」姚夫人丹鳳細狹的眼,半瞇盯著殷莫愁。嗓音尖細帶銳;明著聽來像是在稱讚關心,話裡那語氣卻遮遮掩掩地帶一些不以為然。

  殷莫愁似乎沒聽出姚夫人口氣裡那一些不以為然,倒是經驗世故的奶娘,老皺的臉皮浮現一絲尷尬。

  姚謙按著問殷莫愁一路進京的情形,噓寒問暖一番,聊表關心。但他的熱誠,配合上他疏漠的態度,顯得不是那麼由衷,不冷不熱地像在虛應故事。姚夫人偶爾插問一句,神態也是表現得疏落冷淡,細狹的眼琢磨什麼似的,總有某處不滿意的挑剔般的打量著殷莫愁。

  殷莫愁謹守分際,問一句答一句,小心翼翼的應對。她本來就沒有期待一場溫馨感人的相會,或是任何盛情的迎接,對姚謙夫婦不冷不熱的態度,因為沒有對預期的失望,也就不感到那麼屈辱。只是她心裡直有種隱晦不清的模糊感兌,訊忽地便在她心中,叫她放不下。

  「你們連日辛勞。一定累了。我這就叫人把客房整理妥當,讓你們早點安歇。」姚謙東說西扯,卻一直沒有提到殷莫愁的雙親,也沒問起她為何進京。倒像有意忽略似。

  奶娘忍不住,搶空訴難說:「大人,不瞞您說,我們此次進京,是專程來投靠極大人您的。我們家老爺兩年前因一場惡疾去世;夫人受不了這打擊,一病不起,也在一個月前跟著去了,留下小姐孤苦一人。夫人臨去前。就只惦著小姐沒人照顧,讓人捎了信給大人,想請大人派人接小姐到京裡來。可是,沒等到消息,夫人就過離去了……」說著哽咽了起來。

  「你說什麼?殷兄和嫂夫人都故逝了!?」殷莫愁父親過世時,就曾派人給姚家梢了信息。姚謙這時卻表現得驚訝錯愕,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

  「原來大人您什麼都不曉得?」奶娘喃喃的。她和姚謙原也是舊時就相識。本來她看姚謙態度冷淡,心裡還在懷疑,但看他的表情,像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人,我家夫人……」她還待說話,廳外傳來嘈雜的聲響。

  姚謙獨子姚文進氣息短促低弱,氣急敗壞的,急急在問:「我爹呢?我有事情要跟他說……」

  「少爺別急。少爺是為了殷姑娘的事是吧!老爺和夫人與那殷姑娘這會兒都在外廳裡呢!」

  「殷姑娘?」反問得很疑惑。

  隨著說話聲,有個氣質文弱的年輕公子走進廳中。長得唇紅齒白,文質彬彬,堪稱俊秀。只是神態沉靜。步下有些虛浮,眉色間略顯得有幾分不禁風。

  「爹。」他一走進廳中,便逕向著姚謙,說:「相府那件事,您怎可不先問過我的意見。就擅自答應……」

  「別說了!」姚謙沉下臉,打斷他的話。「先別提那件事,過來見過你莫愁妹妹。」

  「莫愁!?」姚文進愣了一下。這才轉身。只見聽中坐著一個面貌清麗,但顯疲憊憔悴的女子。「殷妹!?」他脫口喊了一聲,走向殷莫愁。

  與殷莫愁指腹為婚的事,他曾聽他雙親約略提起過。就因為已有這樁約定,又聽得他爹答應相府的事,他才會氣急敗壞地趕來詢問。但他沒想到,殷莫愁這時竟機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殷莫愁。殷莫愁帶一點風露清愁的清例氣質與她的名字相悖離!感覺也不像一般婉麗嬌羞的大家閣秀,卻完全符合他的想像。她在山林鄉野閒尺長大,合該有這樣生動飄忽的自然。

  「莫愁見過姚世兄。」殷莫愁起身回禮。

  「我只不過癡長你數月,叫我名字就可以,殷妹不必多禮。」姚文進沉靜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的態度顯得極是平易可親、溫暖感人。

  殷莫愁抬起頭,平視著他。姚文進雖然氣質文弱,但無論長相、風采、人品,都堪稱俊雅。然而,她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不,是她自己內心的不安猶疑。

  就是這個人了嗎?眼前對地含笑的這個人?她將對他托以終身她突然覺得迷惘,不確定起來。

  姚文進微微又一笑,說:「我們這是第一次相見,殷妹果然如我想像中的清雅。」

  「莫愁不敢當,姚大哥才學兼修,光華內蘊,氣度才是不凡。」殷莫愁坦然直言,一點也不顯得忸怩。

  姚夫人聽得直皺眉。她自己的兒子她當然知道他的好,可有哪家閨秀,會這麼不知委婉,沒有一絲羞怯!?

  姚文進笑得卻不是那麼歡欣。他因得父蔭,又有文采,且長得文質彬彬、一表人才。錦繡的前途可期,是京城裡各大家閨秀千金理想的如意郎君。不少名門官宦都有意與姚家攀親,就連當朝的宰相也不例外。相府與姚家過從甚密,時相往來,已相互派人說親。

  「殷妹過譽了。」他說:「聽說你從小好學,飽讀詩書,滿腹的學問不比一般士子差。」這番話惹得姚夫人描得柳細的變眉又緊蹙了起來。輕輕哼了一聲。

  殷莫愁沒留意,但輕描淡寫帶過。「我只是粗通一些文墨罷了。不比姚大哥滿腹才華。」

  姚文進輕聲一笑。又問:「殷世伯和伯母可好?怎麼沒和你一道上京?」

  「家老爺和夫人都已過世了。公子。」奶娘搶得機會。重綴起先前中斷的話題,眼裡先就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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