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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許櫻也不著急,這是草坪,下面也是鬆軟的土壤,根本摔不疼,她目光柔和地看著賴在地上的小女娃,心裡又是柔軟又是備覺神奇。

  多麼不可思議,她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懷孕了,然後時光匆匆,轉眼這個小生命就誕生了,到現在都會跑會說話了,更神奇的是,這是她的孩子啊,血脈相連的骨肉至親。

  在這世上,她再也不是孤單單一個人了。

  許櫻微微一笑,對女兒說:「月月自己爬起來,月月很勇敢哦。」

  小如月嘟著嘴,趴在地上不動,大眼睛依然淚花閃閃地看著娘親。

  采蘋在一旁很想自己親手把小小姐扶起來,許櫻卻對她搖了搖頭。

  這小丫頭太愛撒嬌和黏人了,絕對不能寵壞她,小女孩雖然要「嬌養」,但是太過嬌生慣養,以後長大了還是她自己吃虧。

  偏偏她家這個小丫頭太過古靈精怪,似乎很明白許櫻在和她較勁,而她也偏偏非要自家娘親抱抱不可,於是更是固執地趴在那裡不動,淚花滾啊滾啊地終於滾落到了地上。

  采蘋看得心痛死了,自己也扁著嘴眼紅紅的,她有時候覺得自家小姐真是個狼心的娘,哪有人這樣和自己孩子計較的?

  「娘……」小如月聲音軟軟地喊,口音還有些不清楚。「娘……娘……」

  許櫻說:「自己爬起來,娘再抱抱。」

  「娘……抱抱……」

  「自己起來。」

  「抱抱……」

  許櫻不笑了,有些生氣地瞪她。

  小如月眨了眨大眼睛,忽然小嘴一張大哭起來,那哭聲清亮又高昂,聽得耳朵都發疼。

  她只要這樣一哭,除非許櫻親自來抱,否則就別想停下來,如果許櫻再不管,她還能哭暈了過去,有次就是這樣,最後多虧了紀太醫及時趕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許櫻很頭痛,天啊,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喜歡無理取鬧的小傢伙?像母女倆這種較勁不止發生一次,但是許櫻能贏的機會少之又少,除非她家寶貝女兒心情好,願意讓她一回。

  紀太醫說每個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樣,而如月似乎是那種特別有自我主張的小孩,她又特別愛撒嬌,許櫻想做個嚴母都很難,如果許櫻不理她,她真的會把自己哭暈過去。

  「小姐!」釆蘋焦急地拉扯許櫻的衣袖。

  「好了,好了,我的小袓宗。」許櫻無奈地再次讓步,在理智與情感上,她總是會屈服於母親的天性。

  許櫻從鞦韆架上下來了,彎腰抱起哭得滿臉淚水和鼻涕的小女娃,說:「你這是像誰啊?這麼能纏人。」

  小如月也不管自己滿臉一塌糊塗,埋首到許櫻的懷抱裡,蹭啊蹭啊,眼淚鼻涕蹭得許櫻滿身都是。

  真是,小孩子就算外表長得再可愛,也都是不愛乾淨的小邋遢鬼。

  小如月從許櫻的肩上抬起了頭,對著采蘋咧嘴笑起來。

  明明還一臉狼狽,笑的樣子卻那麼讓人心甜,好像只要在娘親的懷抱裡,她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采蘋又是高興又是心酸,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小姐和小小姐的身體都恢復得很好,可是小小姐的爹爹呢?

  姑爺怎麼還不回來?

  第8章(2)

  這一天,變了天氣,乍暖還寒,居然一早飄起了桃花雪。

  鄧如月站在靠窗邊的榻上,隔著撐起的一點點窗縫向外觀望,恨不得把小腦袋都伸到外頭去。

  許櫻半躺在一邊,手裡握著一本四海遊記,有一下沒一下地翻看。

  釆蘋坐在榻尾,手上正比量著借來的鞋樣,準備為鄧如月再做一雙小小的繡花鞋。

  鄧如月忽然叫起來:「娘……娘……」

  許櫻懶洋洋地問:「怎麼了?」

  鄧如月的小手指著外面,說:「嗯……嗯……」

  采蘋比許櫻積極,乾脆半推起窗子,然後她也忽然大叫:「小姐!小姐,你快來看,看是誰回來了!快啊!」

  許櫻好奇地起身,跪坐在榻上同樣向外看,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正快步走到窗前的男子。

  他的皮膚黝黑,膚質有些粗糙,臉上五官雖然俊逸無匹,但是左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眼角一直劃到耳根,細細長長一道,遠看還好,近看就有點可怕了。

  近看……

  許櫻急忙一把抱起女兒,瞪著眼前的男子,喊道:「出去!你怎麼可以擅闖內宅?」

  男子卻是喜出望外,整個人傻了一般看著窗前的一大一小兩個人兒,他吃盡苦頭卻遍尋不著所謂的仙山和仙果,滿心絕望地回來,本以為會聽到不好的消息,可是……

  這是真的嗎?

  這個初為人母更加嬌柔可人的女子是他的兮兮?

  這個漂亮可愛的女娃是他和兮兮的寶寶?是那個剛烈女子的投胎轉世?

  采蘋卻有點偟恐地先喊了聲「姑爺」,然後才心疼地看了看許櫻母女,對鄧芝說:「是國師捨命救回了她們母女,可是小姐昏迷太久失去了記憶,將前塵盡忘了。」

  男主人雖然臉上破相,但沒少手沒少腿,總算是安全歸來,家裡從上到下都喜氣洋洋,聞訊而來的鄧芫更是抱著哥哥嚎啕大哭了一場,她看著哥哥臉上的傷疤,難過得要死。

  昔日的鄧芝是多麼完美無瑕?

  雖然出身差一點,可是無論容貌也好,風姿也好,學識也好,才幹也好,在京城諸多青年才俊之中,他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現在呢?因為風吹日曬而皮膚黝黑粗糙,臉上更是破了相。

  就算臉對於男人來說,沒有女人那麼重要,可她依然心疼死了。

  鄧芫轉頭看向坐在旁邊、神情淡然的許櫻,心裡始終很不高興。

  鄧芫這兩年大一點了,懂得了更多的人情世故,不再單純只是小女兒家的暗戀與嫉妒,她明白了更多,知道偏愛、迷戀美色是人固有的根性,這種根性如此頑固,就連她最崇拜的兩個男人霍淳和鄧芝,都不能倖免。

  可道理是明白了,但她還是無法接納許櫻,憑什麼呢?只因為擁有一副得天獨厚的好容貌,許櫻就要奪盡天下好男人的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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