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睛一看,陡地一震。
尾隨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火狐一一杜蒼峰。
謝光明為什麼會跟火狐出現在同一個地點?正百思不解之際,只見火狐跟謝光明相互使了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巷裡的岔道。
她內心充滿疑竇,為何火狐一再跟萬達的人接觸?先是駱曉風,現在又是謝光明……
難道真如樊剛所說,萬達鏢局跟火狐勾結?不,絕對不是這樣!樊剛自己不也跟火狐攪和在一起嗎?他哪裡脫得了嫌疑就算這些時日跟樊剛相處之後,她深深覺得他不像是她認知裡的山賊,更不像是嗜血濫殺的人,可再怎麼樣她也沒道理不相信爹跟萬達鏢局的人呀!
雖說琉香所形容的那個鏢師她確實有印象,但那可能只是一顆老鼠屎,不表示萬達這鍋粥是壞的。
事實是什麼?真相是什麼?她真的無所適從,她真的糊塗了。此時此刻,她多想立刻回到沂陽跟爹當面求證,甚至找來相關人等對質。
對,回沂陽!她得盡快的回到沂陽!
忖著,她悄悄地、慢慢地往後退,想自另一條小巷離開。
突然,兩隻有勁的大手抱住她的腰,覆住她的嘴,將她整個人一提,不斷的往後移動。
她本能的掙扎,卻擺脫不了。
就這樣,她在兩隻腳幾乎懸空的狀況下被帶離,直到進入一條死巷裡的岔道才被放下。
她兩腳一著地,便本能的想逃跑,可那將她拖走的人卻一把揪住她,她一急,抽出隨身的小刀轉身便刺——
當她看見身後的人是誰時,小刀已經收不住了,她驚叫一聲的同時,小刀刺進了他的肩膀。
「唔。」樊剛皺眉,雙眼定定的看著受到驚嚇而鬆手的趙靈秀。
她眼底盈滿歉疚,「我……我不是有意的……」
樊剛臉上沒有丁點的怒氣,只是淡定的拔出小刀往自己袖口抹了兩下,然後還給她。
她看著他肩膀處鮮血直流,直覺反應的用手去搗著。
她那擔心的表情,讓樊剛心裡一喜,他不只更加確定了她的善良,也確定她對他絕不是亳無感覺。
「這點傷不礙事。」他安慰著她,「再重的傷我都受過,你的小刀要不了我的命。」
趙靈秀抬起微微濕潤的眼,「你……都怪你突然抓住我,我才會……」
「怪我?」樊剛眉心一擰,語帶責備,可眼裡卻有著愛鄰,「要不是你逃跑,我犯得著帶著弟寶到處找你嗎?」
他提到弟寶的時候,她才赫然發現弟寶也跟在他身邊,非常非常的安靜。
「幸好我早有準備,讓喬大娘將尋蹤散縫進你的腰帶裡,弟寶才能循著味道找到你。」
聞言,她一怔,「尋蹤散?」
「那是喬大夫調配的,一般情況下人是聞不到的。可狗鼻子靈,弟寶能沿著你走過的地方尋找你的蹤跡。」
她下意識看看自己的腰帶,再看看安靜地站在樊剛身邊的弟寶。原來他早已做了萬全準備,讓她插翅也難飛。
她不覺一惱,怨慰地看著他,然後使勁在他傷口上戳了一下。「痛死你好了!」
樊剛只是眉頭皺了一下,沒喊疼,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鬧夠了,跟我回去,要是被他們發現你沒死,一定會起疑。
提及火狐,她想起剛才所見的一切。
她拽開他的手,神情凝肅的直視著他,「你跟那個手上有燙疤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目前應該算是……合作的關係。」
「合作?」她陡地一驚,「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跟他合作的可不只我,剛才那個男人不正是你萬達鏢局的鏢師謝光明嗎?」
他唇角一勾,氣定神閒地說,「謝光明是路聰老家的人,說來也是路聰的人馬聞言,趙靈秀心頭一驚。
她沒想到樊剛居然對萬達鏢局的人事如此熟知,他究竟有何計劃,有何企圖?
難道他讓火狐頻頻與萬達鏢局的人接觸,就是為了從中得到鏢局走鏢的確切日期入鏢物內容?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知道她爹即將親自走一趟重鏢吧?
「樊剛,想不到你這麼陰險。」她兩隻眼睛像要噴火似的。
「我陰險?」他眉頭微微隆起,神情有幾分懊惱,「你真是個糊塗蛋,直到現在還看不見真相嗎?」說著,他一把攫住她的手,拉著她邁開大步。
「放開我!樊剛,你是小人,是壞蛋!」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像是聽不見她的抗議跟咒罵,將她帶回了天星茶樓。
樊剛拖著一路上嚷嚷的趙靈秀回到了天星茶樓後院二樓的房間,一進房,他一個振臂放開了她。
她情緒激動,滿臉漲紅,氣呼呼的想衝出房去,可他擋住她的路,還將房門重重的關上。
「趙靈秀!」他沉聲一喝,眼睛直視著她,帶著一絲的慍惱跟沮喪,「給我一個我沒殺了你的理由。」
她一怔,「什麼?」
「當火狐說要殺了你以免壞事時,我為什麼要救你?」
「因為你要擄我回黑龍寨,好在劫我家鏢車的時候有備無患。」
「好,這或許可能。」他冷然一笑,「那我再問你,若你只是肉票,我我為何禮遇你,還讓你離開黑龍寨?」
「那是因為……因為……」
「火狐這兩三年來一直跟萬達鏢局的人密切往來,包括你的師兄駱曉風,你可知道?」
她看過駱曉風跟火狐接觸,但當時駱曉風跟他說火狐是別的空人介紹來的,而她至今仍不懷疑他的說法。
「火狐跟你是一夥的,你肯定是透過他以掌握萬達鏢局的所有訊息。」
樊剛冷哼,「我是這半年來才好不容易跟火狐搭上線,而你的師兄早在很久以前就跟他『合作無間』。」
「口說無憑!」她惱火地說,「如果你坦蕩蕩,現在就讓我走,讓我回沂陽去弄個明白!」
樊剛目光一沉,「在我還不能確定你爹是否清白之前,絕不會讓你壞事。」
「我爹絕對是清白的!」她竭力捍衛她爹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