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熠熠如寒星的雙眸直視著錯愕的她,片刻後,他伸出手遮住她因為震驚而睜得老大的瞳陣。
雙瞳在他的大掌遮掩下,變得一片漆黑,她的心更慌,六神無主,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
逐漸地,她感覺到唇上的壓力漸重,他在吻她?!
他的吻越來越深,撬開了她的唇,闖進她的口內,舌尖滑過她的貝齒,輕碰著她。
這吻極為溫柔,挑逗著她的每一分知覺,這陌生的感覺令她臉紅心跳,連胃都因為緊張而緊縮著。
上回兩人在金鑾上兩唇「相嗑」,他雖然貼了她許久,但並未深入探她,而這回,是吻,是貨真價實的吻!
而且不是碰巧、不是意外,是他主動!
她不敢相信他會吻她,若不是自己餓過頭產生幻覺,那就是自己還在睡夢中?
一定定是這樣,肯定是這樣!
等她眼前終於恢復明亮,冶策也結束了這個吻。
而曹默默因為沒照鏡子,不曉得此刻自己的臉龐是何等的嫣紅。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她的窘狀,「如何,喜歡嗎?」
她整個人彷彿掉了魂似的陷入失神狀態,「喜歡嗎?作夢做的事……做不得真……做不得真的……」
「作夢?!」他俊眸深瞇。「既然當成是作夢,那朕就讓你由夢中徹底醒來!」
他傾身上前,再次捧過她發愣的臉龐,這回的吻可非溫柔似水,而是驚天動地的狂熾,他長驅直入她的口裡,激切的翻攪,吻得又狂又烈,直讓她整顆心提上喉間,劇烈的跳動,甚至感受到小腹有股奇妙的暗流在湧動,那陌生的刺激是她不曾感受過的,這使得她連腳趾都彎曲起來,被吻得喘喘激動。
等冶策終於放開了她,她身子仍是輕顫著。
「不是夢吧?」他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喉嚨一時發不出聲音,只能震驚地望著他,瞧見他眼中漾著|抹清晰可見的情慾。
她霎時羞愧得不敢見人,忙將雙手覆蓋住自己漲紅的臉龐。
耳邊還能聽見他微微粗重的呼吸聲,良久過後,這呼吸才逐漸平靜下來恢復正常。
「朕罰你不是因為你以後宮女子的身份議論國家的政令,而是罰你不該欺騙朕出宮去鬧事。」他開口說話,但聲音仍然顯得緊繃而低沉。
曹默默悄悄移開半張手掌,眼角瞄著他明黃的衣袖,那衣料上用金色絲線繡著奇巧遒勁的蘭花,隨著他微微移動手的動作,那蘭花栩栩如生。
「這點……臣妾認錯……」這件事是她的錯,她無可辯解,願意悔悟。
「既然如此,朕不該罰你嗎?」
「該是該……臣妾也心甘情願受罰,但是,您真不是因為臣妾在朝上提議廢除『興農令』而生氣嗎?」她小心地問。
「你說的並沒有錯,朕為什麼要生氣。」
她聞言立刻忘記自己害羞的事,激動的移開手掌,終於見到他含笑的面容。
「可是昨日在朝上您並未認同臣妾的話?」
他斂起笑容,眉目變得深沉,「『興農令』是父皇在位時為發展農耕的政令,當年立意雖好,也曾確實收得成效,減少國內的土地荒蕪,可如今卻已變了調,朕早已有打算除而廢之。」
她聽了驚喜極了。「如此這般,昨日您何不就此下令廢……」
「你這笨丫頭有所不知,『興農令』行之有年,朝中有多少人從中獲利,盤根錯節的利益充斥其間,豈是朕能輕易斬斷的,朕若要廢除此令,必定遭受到眾人的阻撓,若非一切都準備好,朕絕不可能輕易表態,讓這些人有所防備。」他對她說出其間利害關係。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事如此複雜,不如她想的簡單,以為不好的令法就廢除,這其中牽扯的何只百姓,連官員都比比皆是,王上雖是皇帝,但要砍斷這麼多橫生出來的劣枝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你等著好了,朕有朝定要對所有的貪官污吏|網打盡,絕不讓朕的天下毀於這些人的手。」冶策胸藏韜略的道。「所以你且忍著,朕讓你禁足也只是不讓其他人來煩你,順道混淆他們的視聽,以為朕真的惱你議政,完全沒有廢除政令的可能。」
「原來如此!」她驚喜不已,是她誤會他了,他可不是昏君啊!他果真是個深謀遠慮的皇帝,反倒是自己,有勇無謀,就知瞎鬧,差點還讓他難做。「對不起,是臣妾無知,不該在朝堂上說那些話,打草驚蛇。」
「罷了,這樣也好,這麼一鬧,倒讓朕更能看清朝堂上到底有哪些人與這件事有關。」
「嗯嗯。」昨日有不少人幫那姓金的說話,也大力斥責她,這些人應該就都是「興農令」下的既得利益者。
第5章(2)
話到此,他的眼神難得「公然」溫柔的瞧著她。「而今,可還惱朕罰你?」
「不敢,臣妾怎敢,而且您說的對,臣妾有錯,挨餓也是應該的……」她聲音低低的,一臉可憐。
她這副德行讓他瞧了刺眼。「得了,明日朕會讓小全子以督察為名,按三餐過來給你送東西吃,你餓不著的。」
曹默默聽了喜上眉梢。「多謝王上恩賜!」她不會和肚子過不去,馬上謝恩。
「哼,朕要離去了,可還有話要對朕說?」他瞄了她一眼的問。
「臣妾沒什麼要求了,就只好奇一件事……其實……哎,算了,沒什麼的,您儘管回上弦宮吧,我沒要問什麼……呃……好吧,不問難過,還是問吧,您……您剛剛為什麼會吻臣妾?」她本不該問的,但實在忍不住,最後還是問出口了,只是這會真問出來,她又想找地洞鑽,彆扭啊!
他也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略愣後,繃了臉。「你自己想想,朕也……想想!」他說完這話轉身就走了。
她呆愣住。這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吻她嗎?
哪有這樣的事?可惡,不知道還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