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膽子,本郡主話還沒講完,你竟然就要走了,如此藐視本郡主,本郡主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本郡主的厲害!」高陽郡主氣憤的將手中鞭子猛地一揮,「簌」的一聲,狠戾的朝裴子瑜後背抽去——
「啪」!一記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鑽骨剌痛瞬間竄上腦門。
裴子瑜臉蛋糾結,後背火辣辣的疼了起來,該死,這女人是得抽得有多用力啊,疼得她神經直抽抽,這大寒冬的,衣服穿得又厚又腫,這一鞭卻痛得她齜牙咧嘴,身上的衣服也裂了-條縫,襖子裡的棉花更是隨著捲過的寒風被吹起。
按著衣裳裂開的地方,她甚至感覺到一種黏稠的溫潤感覺,該死,她不會是流血了吧?!
「知道怕了吧,知道怕就按著本郡主說的去做,否則本郡主一定叫你好看。」
「你這個神經病!」裴子瑜怒喝她一聲,決定先回屋子上藥。
這個郡主是瘋子嗎,怎麼一言不合就揮鞭抽人?
高陽郡主見裴子瑜不肯乖乖按著她說的話行事,還大膽的罵她——雖然她不知神經病是什麼意思,但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她惱羞的手中鞭子再度猛烈朝裴子瑜毫不留情揮過去,「神經病?我讓你什麼神啊鬼的都喊不出來!」
鞭子捲住裴子瑜的腳踝用力一拉,裴子瑜整個人瞬間跌趴在雪地之上。
高陽郡主怒氣未消,揚起手中鞭子又猛烈朝趴在地上還未來得及站起身的裴子瑜狠絕地抽去。
瞬間,裴子瑜的背後還有手臂上,出現一條又一條的長長血痕。
出房門時小青和小紅本來要陪著她的,是她覺得不用麻煩,讓她們在屋裡待著,繼續做針線活,如果她們跟著她,此時最起碼可以替她去求救,她也不會被打得壓根起不來。
痛,痛死了,誰來救救她啊?再沒人制止這女人,她會被打死的……
就在高陽郡主手中的長鞭再度不留情朝裴子瑜揮去之時,一道黑影閃過,本在半空中張揚的長鞭瞬間斷成兩半掉落在雪地上,鞭子上的血漬也甩落在雪地上,形成一種強烈而令人不舒服的畫面。
緊接著那道黑影落在她們兩人面前,正是施展著輕功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皇甫霽,他一見到被高陽郡主用鞭子抽得皮開肉綻的裴子瑜,心疼得都快碎了。
「瑜兒!」他趕緊將趴在雪地上幾乎動彈不得的她抱起,護在懷中,手掌一碰到她便感到-陣黏膩,再看她後背不斷沁出汩汩鮮紅溫熱的血液,他心頭一震,憤怒得目管盡裂。
「高陽!你好大膽子,竟敢到我府裡來傷害我未來的三皇子妃。」
「是她罵我什麼……神經病,對我不尊敬,我才給她一點教訓的。」沒意料到皇甫霽會趕過來,高陽郡主被他駭人怒氣嚇得立刻推卸責任,撇清關係。
「好一個一點教訓!」
裴子瑜疼得整張臉蛋糾結成一團,難以忍受的疼痛讓她全身頻頻顫抖,緊抓著他的手臂,吃力的自嘴裡發出一記虛弱的聲音,「疼……」
見狀,某種異樣的感覺襲上心頭,皇甫霽大驚,急急道:「小海,快拿本宮令牌進宮到太醫院把院使請過來。零一,將高陽公主送到大理寺,同時一併把她行兇的凶器送去。」
「表哥,我是郡主,你不可以把我送去大理寺,這該死的庶女辱罵皇親,我只是給她一點小教訓。」高陽郡主不認為自己有錯的反駁道。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二皇兄惹了事,一樣被送往大理寺審理,你不過是個郡主,如何不能送?」皇甫霽聲嘶力竭怒喝,「零一,還愣著做什麼!」
從未見過主子發這麼大脾氣的零一也被皇甫霽嚇到,知道這一次主子是動了大怒,也不敢再有遲疑,很乾脆的點了高陽郡主的穴道,拿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鞭子,再扛起高陽郡主,輕功一展便消失在三皇子府裡。
「瑜兒忍忍,為夫馬上抱你回屋,御醫馬上就到,忍著點。」皇甫霽小心翼翼、心疼的將她抱起。
隨著他的動作,鮮血不斷的自裴子瑜背脊滑落,觸目驚心的鮮紅血漬像朵朵紅梅滴在雪地上,讓人見了十分不捨。
一進到屋裡,他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飛快的解開她身上支離破碎的衣物,用溫水小心翼翼的替她將背上還有手臂上的血漬擦去,隨即露出一條條深入皮肉、血淋淋的傷痕。
這究竟是什麼鞭子-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不過是幾鞭子竟然幾乎要了瑜兒的命,這事一定得嚴厲懲罰,否則以高陽那蠻橫的性子必有下回。
「來人。」他壓下心下的憤怒對著屋外喊了聲。
頂上零一貼身保護皇甫霽的零三隨即站到門邊,「主子有何吩咐?」
「零三,火速前往大理寺一趟,那條鞭子不是普通鞭子,讓人務必仔細查清楚,不查清楚,那條鞭子下的冤魂不知又會添了多少。」
零三領命,火速離去。
才剛到慈和宮為太后請脈完的太醫院院使,人還未走出慈和宮宮門便被小海連拖帶拉,一刻也不敢耽誤的直奔三皇子府邸。
此事也同時驚動了太后,太后對於裴子瑜這孫媳婦可是很滿意的,發生這種事,她是擔心得不得了,連忙差了琪嬤嬤尾隨其後來瞭解事情究竟怎麼回事。
太醫院院使趕到之際,不知道是因為傷勢過於嚴重,或是傷口太疼的關係,裴子瑜全身不斷的痙攣,幾乎快陷入昏迷,將皇甫霽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蟮。
「院使,你快瞧瞧瑜兒身上的傷勢。」也顧不得繁文縟節了,一見到太醫院院使,皇甫霽火速拉過他就往床榻方向走去。
「三皇子莫急,待老臣為裴六姑娘檢查傷勢。」院使稍微掀開覆蓋在裴子瑜背上乾淨的布巾,一看之下,神色大驚,「這……」
「院使,究竟如何?」看到院使突然大變的臉色,讓皇甫霽心下更是一陣緊張焦急。「真是太狠了,究竟是誰如此狠毒,一出手便想要裴六姑娘的命?」院使驚聲低呼。三皇子只鍾情於裴六小姐,並堅持只迎娶她一人為妃,這事在整個京城算是鬧得沸沸揚揚的,皇帝雖然給了三年期限-但所有人心知肚明這樁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裴六小姐遲早會成為三皇子妃,眾人見了她,客氣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有人下如此重手,是不想要活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