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當魔鬼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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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半晌,酒先送上桌,他倆各自啜飲了一口。

  「So,老李,你是哪個部門的?」才剛說完,楊郁嫻卻又立刻制止對方回答,「你先別說,讓我猜!」

  「好,你猜。」他露齒而笑,就不信她猜得到。

  「嗯……」她撫著下巴,轉轉眼珠子,道:「我猜……你是某個節目的主持人……是嗎?」

  「不是。」斷然否定。

  「啊,不是呀?」糟糕,她腦袋裡沒別的答案了。

  「再猜?」

  「不要,我現在腦殘,想不出第二種答案。」她吸了一口沁涼的調酒。

  「這麼快就放棄?」

  「是呀,我的大腦在把檔案E-mail出去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收工了。」

  「那你不趕快回家休息,還有閒功夫找我來吃消夜?」他眉頭蹙起,摸不透這女人的思維。

  他很清楚自己在女人的眼中是屬於什麼樣的極品,也習慣了女人千方百計想要把他給約出門。

  然而眼前的這一位嘛……坦白說,他感覺不到那樣子的「暗示」。

  至少就她的坐相、吃相,以及那大剌剌的談話口吻來看,她肯定不是為了勾引他而約了這頓消夜。

  「唉,同病相憐,吃一頓飯互相打打氣嘛!」她擺擺手,自嘲苦笑。

  「同病相憐?」

  「對啊,我今天本來要去聯誼的,因為加班沒辦法赴約,剛好遇到你這個倒霉鬼跟我一樣苦命,三更半夜才下班。你說,這算不算同病相憐?」

  原來這頓消夜是吃義氣的。

  李霆慎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他一向自恃過人的男性魅力,在她面前竟變得有如空氣一般……毫無存在感。

  他仰首干了手中那杯威士忌。

  「喂喂,老李,你喝太猛了吧?你要是喝掛了,我可不會扛你回家喔!」楊郁嫻急忙聲明。

  「我酒量很好。」這不是信口開河,而是事實,「你擔心你自己吧!」

  至少在鍾湄芳去世後的那一年間,他便已經知道自己有多能喝。

  「我?我哪有什麼問題?我的自制力好得很。」她不以為然地冷哼了聲,轉轉調酒杯裡的吸管,吸了一大口。

  開什麼玩笑,想當年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她可是繫上最能喝的酒國之花。多少男生想灌醉她卻落得自己慘吐的下場,哼哼……

  兩個小時之後,她趴在桌上,睡死了。

  李霆慎靜靜地睇著她的頭頂,正思考著該拿她怎麼辦。

  對了,她說她是常客。

  「抱歉,請問你認識她嗎?」他轉向吧檯裡的酒保,問道。

  「不認識。」斬釘截鐵。

  「……」

  好吧,可能是「以前」很常來。李霆慎摸摸鼻子,視線再次調回她身上,沉思。

  不如拿她的手機,Call她的朋友過來?

  想想,這樣也不太好,畢竟現在都已經半夜兩點多了,也搞不清楚對方和她的交情究竟是深還是淺。

  最後他決定撥電話給他的秘書。

  「……喂?李總?」手機的彼端傳來沙啞的男人嗓音,似乎是剛被人從睡夢中挖了起來。

  「文仕,你幫我登入人事資料庫,查一個叫作楊郁嫻的員工。節目部的製作人。」

  「好的,您等我一下,我開個筆電。」

  沒有任何怨言,沒有多餘的疑問,對方立刻領命行事。李霆慎聽見一些細碎的碰撞聲,似乎是筆電擺放上桌的聲音。

  三分鐘後。

  「我查到了,然後呢?」

  「她住哪裡?」

  「文山區。」

  「OK,你把詳細的地址發簡訊到我的手機裡。」

  「好。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就先這樣,謝了。」

  「哪裡。」

  然後他先切斷了電話,接著是嗶嗶兩聲簡訊音。他在手機上滑了幾下,果然收到了完整的地址。

  太好了,這樣就可以順利把這個爛醉的女人送回去,然後回家沖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大床上——

  「你在幹麼?」

  突然,她的聲音自前方傳來。

  他怔住,緩緩地抬頭。只見楊郁嫻已經醒來,睜著圓大的雙眼眨了眨,困惑地直瞅著他看。

  倏地,他心一驚,她該不會聽見他去查她地址的對話吧……

  不過顯然是他多慮了。

  咚的一聲,她面朝下,又趴了回去。

  他愣了幾秒,忍不住竊笑。他早警告過她了,說那調酒的後勁強,要她別喝太多,偏偏她一邊說著公事上的不順遂,一邊猛灌酒,還額外加點了四杯。

  最後倒霉的人就是他。

  思及此,他淡淡勾唇,認了。能撿到她,他就該要偷笑的。他埋單,走回她身旁,輕輕地將她攙起。

  她渾身酒味,混雜著一絲屬於女人特有的馨香。他心神微蕩,懷中柔軟的嬌軀讓他瞬間憶起了塵封已久的某種東西。

  他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死去。

  然而,現在他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因為她的體溫而強烈地鼓動著。

  第2章(1)

  翌日,楊郁嫻被手機的鬧鐘給喚醒。

  那刺耳的鈴響由遠而近,從模糊變得清晰,然後,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睜開雙眼,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

  ——是自己的房間。

  呼,她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發生夜店撿屍的失身慘案。

  不過,問題來了。她是怎麼回到自己的住處的?她側著頭,努力想擠出一點記憶。

  是那個叫作「老李」的傢伙送她回來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她的地址,如何能送?抑或是他拿著她的手機,在通訊錄裡隨機找人問地址?

  這個問題恐怕暫時是無解了,而她此刻也沒那種閒功夫去找答案。

  今天,就是今天了。雖然幾個小時之前她還醉得像坨爛泥,但她可沒忘記自己所提交出去的企劃案。

  她甩甩頭,拍了拍雙頰,起身步入浴室梳洗。

  能不能掙到另一筆節目預算,全賭在那份企劃案上廣。她拿起牙刷,擠了團牙膏,刷得滿嘴泡泡,腦中卻在演練著——待會兒要如何說服那個講話超機車的節目部經理。

  坦白說,曹義鋒那個男人私底下並不壞,只是在工作上就會突然像是人格分裂一樣,令人恨得直想拿鞋子敲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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