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養妻過豐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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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她看了丫鬟一眼,記住她的相貌。

  蔣氏吃了兒子孝敬的五香焦肉,還沒點頭說好,守在門外的丫鬟便稟報道——「大夫人和二夫人過來向老夫人請安。」

  早不來,晚不來的,吃飯時間請什麼安,蔣氏把銀箸不著痕跡的放回筷架,她都放下筷子了,其它人自然也一樣。

  房佟氏的聲音先到,「娘,我聽說小叔子回來,家裡也來了個水靈剔透的小姑娘,就帶著家裡的兩個丫頭過來認認姊妹。」

  跟著佟氏進來的是二房錢氏,最後才是三個姑娘家。

  三個女孩一進屋,給蔣氏行了個萬福禮,也給聞巽見了禮,佟氏的兩個女兒聞采黛和聞染蝶便一人一邊摟住了蔣氏的胳膊,齊聲撒嬌的喊祖母。

  倒是老二家的聞昀瑤膽怯的靠著她母親站著,不若其它兩個姊妹熱絡。

  本來嘛,左右邊都被佔去了,她又能站哪兒去?再說,她也怕這不苟言笑,眼睛裡好像長著刀劍的祖母,母親要她來,她沒辦法只好來了,可她不說話總可以吧?

  至於叔父,她更不敢靠近了。

  「纂兒,過來見見你兩位嫂嫂。」

  剛剛落坐的兩妯娌有些錯愕。

  自恃受祖母疼愛的聞采黛率先開口了,「祖母,她不是和我們年紀差不多嗎?怎麼好似還高我們一輩?」

  「你自己說。」蔣氏把問題丟給小兒子。

  「她與我兄妹相稱。」娘親就是見不得他閒著。「不過,她年紀比你小上兩歲,比昀瑤大兩歲,你們可以姊妹相稱,但是記得她和叔父是一樣的輩分,所以她是你們的長輩,往後不得無禮。」

  長輩的帽子一端出來,幾個小丫頭全愣住了。

  「她也配?不就是個來路不明的孤女嗎?還想跟我娘平起平坐,哪來那麼大的臉面?!」

  聞采黛是輔國公府大房的嫡長女,一生下來就是眾人手中捧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寶貝,被父母嬌寵出來的大小姐脾氣也只有在祖母面前會收斂一些,所以在打量過纂兒普通的穿著後本來就有些不屑,一聽到自己還矮她輩分,心裡的不滿就溢出來了。

  「是啊,這不是亂套了嗎?」佟氏應和道。

  錢氏是佟氏的小尾巴,她向來不生事,唯佟氏馬首是瞻,此刻聽佟氏這麼說,又見婆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錢氏只敢笑笑。

  開玩笑,小叔子可是婆母的眼珠子,眼珠子帶回來的人再不濟,婆母都能容忍著一桌吃飯了,老大家的丫頭可以不懂事,大嫂這當娘的還跟女兒站在同一邊,這不是打小叔子的臉嗎?

  叔子看著年紀不大,可主意大得很,夫君和大哥能夠無憂的屹立在朝堂上,小叔子功不可沒,她是不愛說話,不代表不愛動腦,哪像大嫂,自以為是國公夫人就不把人看在眼裡了,國公夫人是很大,但是再大能大過婆母嗎?

  第七章 輔國公府女眷(2)

  佟氏看屋裡的氣氛有些凝結,沒有人要搭她的話尾,就連蔣氏也閉著眼睛養神,只得自己找台階下,「小孩子家家的,有口無心,纂兒,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纂兒回道:「姊妹互相玩笑,沒什麼的。」

  聞采黛冷哼一聲,聲音很小,可跟她靠得近的蔣氏卻聽得一清二楚,她睜開眼,淡淡的道:「人也看過了,要是沒事,就都回去吧。」

  佟氏笑得有些干,「媳婦這不是想著有許多天沒來向母親請安,近年下了,各家的節禮就夠我想破頭,府中的事情一堆,忙到剛剛那會子才得空,便趕緊過來。」

  纂兒暗忖,這八面玲瓏的勁兒,難怪能管著偌大的輔國公府,就算邀功也邀得不著痕跡。

  「要我說,你是不是越活越回頭了?」蔣氏講話不怎麼客氣。

  佟氏凜了下,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桿。「媳婦愚蠢,請母親訓示。」

  「各家節禮?你還好意思說,又不是剛掌家,府裡往年那些定例都是假的?你手下管事娘子有八個,那八個都做什麼去了要你費神傷腦筋?」她盼著小兒子回來陪她吃頓飯,卻來了一堆不識相的人,還盡說酸話,小的不懂事也就罷了,連大的都不明白,都幾歲人了?打壞了胃口也打壞了心情,要她給什麼好臉色?

  「媳婦這不是打比喻嘛。」佟氏的兩頰有些熱辣辣的,婆母這是吃了火藥渣子啦,從見面就沒給好臉色,她心裡顧著埋怨,卻忘記是自己先踩了人家的底線。

  「人,你們也看過了,這裡沒有煮你們的飯,都回自己屋裡吃吧。」蔣氏這是下逐客令了。

  纂兒見識了蔣氏的不給情面和雷厲風行,也對輔國公府的人有那麼些瞭解了。

  初到輔國公府的第一晚,纂兒睡得很熟,但是生理時鐘還是很準時的把她喚醒,還不是很熟悉的佈置,看著仍有點眼生,她眨眨眼,眨掉最後一絲困頓,起了身,等金釧敲門要進來服侍,她已經換好衣裳了。

  金釧有些惶恐,「姑娘怎麼不叫奴婢?」

  「我自己來習慣了。」她不怕人家笑她小家子氣,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

  「伺候姑娘是奴婢的本分。」

  「這樣啊,往後我該叫你的時候就會喚你。」也罷,這裡和住在竹屋的時候不同,就按著人家規矩來就是了,自己一片好意可不能害得人家砸了飯碗,領一份薪,自然要對得起那份金錢才是。

  纂兒在金釧的服侍下漱了口,用熱巾子抹了臉,喝了溫白水,又讓玉鐲去取披風。

  「姑娘要出門?」金釧看著飄起小雪的屋外,這種天氣,怎麼還會想出門呢?

  「該去向老夫人請安了。」

  「這種天氣,老夫人一定會免了各房的請安的。」

  「沒關係,老夫人要說不想見人,我再回來就是。」

  她的身份在輔國公府中地位尷尬微妙,雖說靠著聞巽這棵大樹應該也能在聞家活下去,但他是男人,在家的時間有限,要是她和老夫人的關係不佳,讓聞巽兩面不是人,她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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