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總裁好不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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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他靜立很久很久,喃喃自語,「這麼多年了,從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看著你她一直佔據著他心上的一個位置,無可替代。

  她不是最好的,不是最漂亮的,更不是最溫柔的女孩,甚至於對他稱不上好。

  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就這麼傻傻的、固執的、呆呆的一頭栽進去,陷得很深,再也上不了岸,只能一再沉淪。

  四歲時,他們在溪畔玩,他送她玻璃珠,她給他扎花環……

  五歲時,他從大樹上摔下,額角留了一個疤,讓她哭得那樣傷心,自此之後,他倆就像隔著什麼。道十三歲,她已長成少女,清亮的黑眸令他揪心,第一次知道情動是什麼。

  十七歲,她告訴他,他們不可能。

  第2章(2)

  今夜的月光清冷,幽幽的看著他們,如果月亮有情,一定知道他心裡有多難過。

  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都不公平,是他先動心,是他先追求她,是他比較在意她,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動,她被動,他追,她逃,他追得越急,她跑得越快,有幾次以為終於捉住她了,她又滑溜的溜走。

  他佇立原地不動,任風呼嘯的吹著。

  「你是一個很好的男孩,我知道你對我好,很好很好,但是,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忘了我吧!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女孩子,而我只是你生命中一個很小很小的意外,總有一天,你想到這一切會覺得很可笑。」

  「蘇、以、綿,」他惡狠狠的打斷她。「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就只是『可笑』兩個字嗎?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我知道自己的感情,十年二十年後還是一樣,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永遠不會嘲笑自己的感情,你憑什麼猜測我的想法,又憑什麼替我決定。

  「生在紀家不是我能決定的,就像你在蘇家也不是你能選擇的,就因為這個原因我不甘心;配不配得上是別人的想法,總之我對你的心是真的,每個人都希望能得到幸福,都希望被喜歡被愛,你又憑什麼否定我的感情?」

  她呆呆站著,風吹拂著滿臉的髮絲,蒼白的臉上那對眼睛漆黑如夜,她靜靜的瞅著他,超乎她年齡的悲淒令他心顫。

  「靖遠,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說那鳥窩裡的鳥不知是什麼樣子,你就立刻爬到樹上掏鳥窩,從老椿樹摔了下來,撞得滿頭是血,那一天我被夫人打了一巴掌,又被嬸嬸打了一頓;還有一次,你騎腳踏車載我,我們摔到水溝裡,你扭到腳,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那次我也被揍了一頓。

  「我原本也覺得身份不是很重要,後來才發現不是世人太世俗,而是我太夢幻,從小到大就不斷的有人提醒我,我們之間的身份差別有多大,這種滋味一點比不好受。」

  她垂下眼睫,幽幽地道:「你的存在一直一直的提醒著我,我是一個多麼卑微的人,而我居然能得到你的青睞。紀靖遠,我一點都不喜歡和你在一起,我是你光環裡的一個污點,我討厭這感覺,也沒有人願意自己是這種角色。謝謝你喜歡我,但是你的感情對我而言太沉重,我真的無法接受。」

  他爆發了。「聽以你就欺騙我?就因為我活該喜歡你,就給了你一個武器來對付我?我討厭你的虛偽做作,討厭你拖拖拉拉一點都不乾脆,討厭你把我當成傻瓜玩弄!我是喜歡你,但你就能隨意踐踏我的尊嚴和感情嗎?」

  她黯然無言,好一會才道:「靖遠,對不起……我們算了吧!」

  他咬著牙,恨恨的一字一字迸出,「你既無心,我又何必再繼續糾纏你,那我就順了你的意,從此以後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們再無相關。」

  他用頭離開,是如此的決絕。

  即使在多年之後,她仍能記得那天的風,不知名的鳥兒哀哀的叫著,像是為她哭似的,一個驕傲的少年望著她,黑眸漆黑如夜,閃動著被背叛的憤怒和傷心。

  很久很久之後,她有時仍會想起,如果當時她有那麼一絲心軟,或許就會不一樣了,也或者她能再更狠心一點,那他們就不會是那種結局了。

  夜裡,她雙手抱膝,看著閣樓外的月光淒迷清幽。

  奶奶進屋看見孫女發呆的樣子,不禁歎道:「你和少爺吵架了?」

  她看到紀靖遠面色鐵青的離開,看透世事的她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這兩個孩子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們的心思又怎麼瞞得過她?

  她希望孫女幸福,但是,她也知道環境的現實。

  「以綿啊!這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以前人說點水之恩,湧泉以報,先生和太太對你這麼好,以後你可要好好的報答人家啊!」這話她說了很多很多次,卻不如這一次語重心長。

  在古代,受人一飯之恩要以性命回報,在現代,她要付出什麼才能報答這分恩情?

  「奶奶……」蘇以綿的聲音好輕好輕,輕得幾乎快聽不見。「我討厭這分恩情。」

  為什麼她沮喪得想哭?如果她不是欠他們家那麼多,她是不是就能勇敢的接受他了?

  S大要開學了。

  炎熱的夏天過了一半,七八月最喧囂的時候都過去了,蘇家奶奶雖捨不得自小看大的孫女離家,卻也只能放她高飛;叔叔嬸嬸見小侄女成績優異,即將搬離家裡去外地求學,從此自力更生,既是鬆了一口氣,也是歡喜。

  午後,蘇以綿拖著行李箱從紀家走出去,看到歸來的紀靖遠。

  自那天談完後,他們再也沒見面,偌大的紀家,當兩個人互躲著,可以永遠不見面,就算真碰面了,彼此也是淡淡的,沒有多說什麼。

  行李箱上的另一個行李突然滾了下去,這袋全是沉甸甸的書,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把它提起來。

  一隻男性的手接過她的袋子,又拉起她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

  「坐公車到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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