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一點期待了起來,覺得即使她的計畫失敗,只要不被捉到證據,證明她就是那個幕後指使者的話,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就只差做不了未來鎮國公的丈母娘有點可惜而已。不過沒關係,她還有兩個女兒未出嫁,還是有機會可以找個身份顯赫的女婿的。
這麼想開之後,她滿腹的怒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臉部表情也慢慢變回平時溫柔婉約的模樣。
「好了,別哭了,三嬸相信你就是了。」她柔聲道,一頓後又為自己剛剛的失常解釋道:「你別怪三嬸這樣對你,遇到這種事,任何一個人都會怒不可遏的,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父母兄弟,關係到自己最親的親人。」
「嗯,欣兒知道,欣兒不會怪三嬸的,也請三嬸別再生欣兒的氣了,欣兒從未懷疑過三嬸。」溫欣抹去臉上的淚水啞聲答道,她上輩子真的是到死都沒有懷疑過這位三嬸。
羅氏又虛情假意的安撫了她一會兒之後,這才帶著貼身侍女轉身離開。
可柔目送著她們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三夫人主僕倆的身影之後,這才心有餘悸的對自個兒的主子說:「姑娘,三夫人剛剛的樣子好可怕,把奴婢嚇得心都抖了。」這是她第一回見識到三夫人的真面目,真的是太可怕了。
「她是被我逼急了才會忍不住露出真面目。」溫欣說,舉步朝自個兒居住的院落走去。
「可是奴婢不明白,既然真面目都露出來讓咱們看見了,三夫人後來怎麼又變回平日溫柔婉約的模樣,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可柔眉頭輕蹙跟在主子身後,一副想不通的表情。
「不奇怪。」溫欣搖頭道。「現在咱們雙方只是心知肚明,並未真正的撕破臉,她自然得和平時一樣,否則的話不是引人懷疑?」
可柔輕楞了一下,眨了眨眼,想了一下才想通道:「奴婢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覺得在不知情的人面前像平常那樣還好,在知情的姑娘和奴婢面前,她能前一刻還活像要吃姑娘似的,下一刻卻又對姑娘輕聲細語、噓寒問暖的,感覺真的好可怕。」說著,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寒而慄。
「咱們該慶幸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不然那才叫做真正的可怕。」溫欣搖了搖頭,緩聲道。「因為你會死得不明不白,連自己究竟是被誰害死的都不知道,即使死後想化做厲鬼報仇,也不知道仇家是誰。」
「姑娘,您別說的這麼可怕。」可柔哭喪著臉求道。
「可怕嗎?」溫欣有些恍惚的低喃道,她可是親身經歷過這一切。
可怕嗎?不,她並不覺得可怕,只是覺得無助,覺得憤怒,覺得遺憾與怨恨,還有心有不甘、死不瞑目而已。
不過那一切都過去了,今生今世她是絕不會重蹈覆轍的,絕對!
第十二章 成親,共結連理(1)
本著對唐御全心全意的信任,溫欣每天都過得很悠然愜意,絲毫不為外頭的謠言所苦,更不曾為遠在桃林鎮的李家人可能的陷害而擔憂,整個就是置身事外,事不關己的輕鬆模樣。
這樣的她讓暗中密切注意她一舉一動的羅氏愈來愈忐忑不安,因為不確定溫欣如此氣定神閒到底是胸有成竹,抑或者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嚇唬人的,而她偏又無從求證。
那天之後,老夫人親自下令嚴格管制侯府人員進出,每一個下人進出府都要登記,要稟明出府的目的,甚至偶爾還會派人跟隨確認有無撒謊後,府中下人便再不敢撒謊,沒事也盡量待在府中不隨意外出。
待她發現這事時,她已整個被困在侯府之中,再也無法與娘家那邊互通消息,更不知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羅家派往梅良鎮的那些人是否真遭遇到鎮國公世子人馬的追擊?那些人該不會愚蠢得將他們此去的目的給供出來吧?
日昇日落,羅氏每天都有度日如年的感受,感覺時間既難熬又希望它能過慢一點,走慢一些,不想太快面對即將而來的結果。
她下意識已開始在害怕,在恐懼東窗事發的那一刻,對於自己與娘家定能平安度過這一劫,她竟沒有絲毫的自信甚至是期望。
她的預感沒錯,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因為一個月後,羅家現任家主,也就是羅氏的父親,帶著妻子親自前來侯府負荊請罪。
他不僅當眾認錯,承認妻子對女兒過度溺愛,有求必應的做了不該做的事,也承認自己教女無方,最後還當著眾人的面前狠狠地掮了自己那都快要做外祖母的女兒一巴掌之後,大義滅親的說出一切全憑勤孝侯府處置,就當他羅孝天從沒生過這個女兒的狠話。
羅氏家主也算是個當機立斷的狠人,在衡量過一切利弊之後,毫不猶豫就能捨棄女兒,捨棄與勤孝侯府的姻親關係,因為比起得罪鎮國公府,失去末代侯爵府這個姻親根本就不算什麼
他真的很後悔當初為何會豬油蒙心,輕易就讓女兒與妻子給說服,作起了外孫女嫁鎮國公世子,未來的鎮國公都得喊他一聲外祖父的美夢,真是悔不當初。
先不管羅家有多後悔,勤孝侯府這邊在得知羅氏竟為一己私心,企圖破壞溫欣與鎮國公世子的婚事後,簡直都快要氣炸了,尤其是老夫人更是氣得臉色煞白,然後硬生生的被氣昏了過去,把大伙給嚇壞了。
侯府因此陷入一片雞飛狗跳的慌亂之中,直到請來大夫,將老夫人從昏厥中救醒過來之後,大家這才稍稍地鬆了口氣。
送走大夫後,老夫人一刻也忍不住,直接將溫長風叫到面前,冷聲質問他在這件事上有無參與?
溫長風立即對天發誓表清白,老夫人聞言後臉色微霽,接著又問他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溫長風只答了一句——「全憑母親做主。」
於是,隔日勤孝侯府的三夫人羅氏便以病重為由,被遣送到鄉下莊子上去養病,從此再也未在京城中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