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宅斗這件小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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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在羅氏被送走前,溫欣向祖母請了個允准,最後一次去見這位三嬸,因為她太想知道為什麼了,這個問題從上輩子就一直困擾著她,她非得知道原因不可。

  「為什麼?」她問暫時被關在沁心園耳房內的羅氏。

  「因為我討厭你。」羅氏咬牙恨聲道。

  「侄女可曾得罪過三嬸?」這是她最想不通的一點。

  「我討厭你這張臉。」

  「臉?」溫欣楞住。

  「和你母親長得一模一樣,讓人見了就覺得噁心,就覺得虛偽,就覺得不知廉恥!」

  「你與我母親有仇?」溫欣疑惑的問,雖然她也想過這個可能性,但經證實後,她只覺得不可思議,覺得這個三嬸當真是心狠手辣,竟將上輩子的恩怨加諸在她這個因失憶全然不知情的無辜侄女身上,真的是夠狠的。

  「有仇?她還不配!一個低賤的商人之女,連替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敢與我有仇?」她的語氣充滿了鄙視與不屑。

  溫欣疑惑的看著她,感覺愈聽愈迷糊。所以母親究竟是怎麼得罪這位心狠手辣的三嬸的?她真的很懷疑。

  結果不需要她發問,羅氏就像突然陷入回憶中般咬牙切齒的說了起來。

  原來外祖董家與名門羅家在生意上有往來,當年外祖攜妻女上京談生意兼遊歷,曾上羅家做客,在羅家叨擾了數日,而那幾日好巧不巧剛好遇上羅家少爺的生辰宴,勤孝侯世子受邀前來做客,原本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少男少女卻不知怎麼的就這麼看對眼,產生了情愫。

  當然,這在羅氏眼中就成了董家小姐不知廉恥的勾引勤孝侯世子,最後還貪慕虛榮,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辦法嫁給世子,成了勤孝侯世子夫人。

  以羅氏的想法,勤孝侯世子上羅家做客,該被他看上的自然應該是她這位羅家的千金小姐,怎知卻讓溫欣的母親、身份低賤的商家女董婉亭壞了這緣分,搶了原本該屬於她的榮華富貴,這才令她恨由心生。

  後來她雖也嫁進了勤孝侯府,但卻只是三夫人,而且還得對一個低賤的商家女大嫂恭恭敬敬的,這讓她心底的不平與怨恨愈積愈深,終至釀成今日這結局。

  困擾了溫欣兩世的疑惑終於獲得到解答,只是這個答案真的讓她很無言以對。她原以為是什麼深仇大恨,結果竟是自以為是下的嫉妒所引起的莫名恨意。上輩子的她真的很無辜,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不管如何,她終於了卻了這樁延宕兩世,也困擾她兩世的疑惑與心事。接下來就只剩下成親,展開今生今世的全新人生了。

  也不知是否因這件事的解決而獲得激勵,她突然全身都充滿了鬥志,不管是對未來的生活,或是對不喜她的准公婆,又或者是那些等著看她笑話與悲慘下場的人,她都充滿一股不服輸要戰勝到底的念頭。

  上輩子的遺憾太多,這輩子她不想再遺憾了。

  老天既給了她重生一回的機會,這一世她定要好好的過日子,要夫妻和美,兒孫滿堂,白頭到老,不枉重生這一遭。

  十月二十七日,大吉大利,宜婚姻嫁娶。

  溫欣天沒亮就被叫起床沐浴,梳妝打扮了起來,一連串的繁複流程下來,她只覺得頭暈腦脹,第一回感受自己上輩子的人生經歷其實也不是真的一無可取,至少在成親這件事上,上輩子的被迫輕率遠嫁確實讓她少了這一大清早的折騰。

  當然,成親是一生一次的大事,忍受一次折騰要比留下一生遺憾要好,所以即使她的頭上身上沉甸甸的被壓戴了許多東西,臉上也被粉撲的連想笑都要費力才扯得動變得厚重的臉皮,她也甘之如飴的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終於一陣劈里啪啦的喧鬧聲,迎親隊伍上門了,房裡也響起一連串女眷們興奮的笑鬧聲,頓時與外頭的熱鬧氣氛連成一氣。

  溫欣頭蓋著蓋頭,眼前除了紅艷艷的一片,啥也看不見,想瞧熱鬧自是不可能,只能任人牽上牽下,背上背下,或走或站,或跪或拜的在一片震耳欲聾的鼓樂和喜炮,還有人群的笑談聲中完成終身大事,被送入洞房。

  身穿大紅喜服,滿臉喜色的唐御用一桿紅綢纏的鑲銀秤揭開她的蓋頭,在滿屋子笑嘻嘻的打趣著他們的女眷面前完成一連串的習俗,最後喝下合巹酒後,終於禮成。

  禮成後,唐御給了她一個溫暖安撫的微笑,接著離開去了前方待客,房裡的女眷們則客氣的與她交談了幾句之後也相繼離去,屋裡轉眼就剩下她和可柔、可情,以及兩個面生的丫頭。

  可柔見她動手想拿下頭頂上的鳳冠,趕緊上前幫她,同時柔聲問道:「姑娘,您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想先洗臉。」她伸手碰觸感覺有些龜裂的臉頰妝容道。

  「你們倆去打些熱水過來,順便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端些過來。」可柔尚未應聲,一旁的可情已轉頭吩咐那兩個丫頭,將兩人遣出房去。

  溫欣忍不住輕佻了下眉頭,總覺得可情此舉似有深意,畢竟要使喚人之前,總得先讓她們自我介紹一下,知道她們叫什麼名字才對,結果可情卻連這點時間都不留,就先派了工作。

  「可情,你這是做什麼?」可柔也覺得她的舉動有異,開口問道。

  「姑娘,那兩個丫頭是夫人身邊的人,奴婢曾在夫人那裡見過她們倆。」可情眉頭輕蹙,一臉凝重的說道。

  「以後這些話咱們自個兒心裡有數就好,不必說出來。」溫欣沉默了一下,緩緩地搖頭道。

  「姑娘?」可情、可柔兩人皆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在這鎮國公府裡,除了咱們三個人與世子外,有誰是不屬於誰的人?就連我的陪嫁那兩房人,又有誰是真心向著我,而不會向權威或利益低頭的?」溫欣說著輕歎一聲,道:「你們倆要記住,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直,不做虧心事,不害人,但防人之心絕不可少,自然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哪些人是誰的人,對咱們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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