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說出真實的感覺。
「如果他從此不再買你的畫作,你會怎樣?」他還是笑笑的問。
「我的畫又不是只賣他一個人!」鄒妮妮覺得自尊受損。「好像他是在施捨我一樣,我又不一定要靠他買我的畫才能活下去。」
齊威達苦笑,有時現實就是如此殘酷,只要沒有人買她的畫,她就沒有收入,而以往買她畫的幾乎就只有鄧則翰一個人,現在他不買了,那只表示鄒娘娘前途堪慮。
「你是在暗示……」看見他的表情,鄒妮妮差一點跳了起來,非常不滿。「我要靠他?!」
「你是靠自己,但是如果你的畫一直賣不出去,就只能靠他了。」這是事實,他必須讓她清楚的知道。
她沒有想到,她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她不是不知道大多數的畫由鄧則翰,她只是沒有對他卑躬屈膝罷了,怎麼會變這樣嗎?
「我是可以打電話給他,和他問候一下,但是我無法強迫他來買你的畫。」這是鐵一般的事實,誰能勉強鄧則翰呢?
鄒妮妮像是顆洩了氣的皮球,她居然到這一刻才體認到現實。
「鄒妮妮,你感覺得出鄧則翰喜歡你吧?」齊威達不相信這個慧黠的女人這麼遲頓。
「我一定要承認這個事實嗎?」她不太開心的說。
「他喜歡你。」齊威達肯定的語氣。
「所以呢?」
「鄒妮妮,有些問題你得自己去面對、去解決,我無法做什麼。」他為她鼓勵、打氣。「不過我至少可以做一件事。」
「快說!」鄒妮妮期待的問。
「我可以介紹你去LIN LIN打工,讓你在食衣住行的基本需求上可以不用擔心。」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要我端咖啡給客人?」她雛起眉頭。
「還有一些其它的瑣事。」
「我喜歡畫畫!」鄒妮妮真心的喊出,她不要去什麼咖啡店打工,她要畫畫。
「齊威達,給我鄧則翰的連絡方式!」
「你要主動連絡他?」齊威達笑著說。
「可以吧?」她賭氣的。
「當然,只要你肯。」
「我必須!」鄒妮妮豁出去了,都走到這一步了,她不豁出去也不行,形勢比人強。
范曼青去銀行辦一些事,沒想到就在要穿過斑馬線時,突然毫無預警的被人由後面推了一把,她整個人撲倒在馬路上,膝蓋破了皮,隨身包包也摔落地面,東西四散,狼狽到一個不行。
但這時她最擔心的不是這些,她馬上護著自己的小腹,生怕後續還有動作,這不是自己不小心,她明明感覺到身後被推的那一股強大力量,這是蓄意的,有人存心推倒她!
她馬上通知了齊威達,他也立刻由畫廊趕來,這事非同小可,過程中他非常慎重,不只陪在她的身邊,也一手包辦所有善後工作,甚至還露出一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態度。
「曼青,我們先去醫院檢查,然後報案。」雖然她看起來沒事,但他依然不放心。
「這種小事,警察不會受理的。」范曼青靠在齊威達身上,有他在,她比較沒有事件剛發生時那麼害怕、那麼恐懼了。
「可以調出沿路的監視器,一定能找得出是誰推你的。」其實在他的腦中已有人選,只是他不願相信「她」真的這麼壞。
「或許我是自己不小心。」她想要息事寧人,不想把一件可能是小事的事件搞到大家雞犬不寧。
「曼青……」齊威達不同意她的鴕鳥心態,那個推她的人或許會再攻擊她。
「給這個人一個機會吧。」范曼青一歎。
「你這是婦人之仁。」他可以理解她的善良,但是絕不能就這麼算了,想給機會也要那個人還有點良心。
幾個小時後。
朱珍娜興高采烈的衝出家門,雖然不知道齊威達為什麼會突然來找她,但是既然他來了,原因似乎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可是她見到的卻是他帶著一股殺氣而來,他樣子非常嚴厲、非常冷酷,平常溫文的形象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朱珍娜,永遠不要再對曼青做這種事!」齊威達劈頭就提出警告。
「我對范曼青做了什麼?」朱珍娜一頭霧水,她不過是請了長輩出面,一直疲勞轟炸他媽媽,這很嚴重嗎?
「你不要再演戲了。」齊威達已經定了她的罪。
「我能演什麼戲?」她忿忿不平的追問。「你不要給我亂加罪名!」
「如果我們要追究……」他不理會她,繼續警告。
「到底要追究什麼?!」朱珍娜大吼,已經完全失去了見到他時的喜悅。
原來這個男人不是要來追求她,而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她還天真的以為他媽媽對他是有影響力的。
看著她的反應,齊威達困惑了。
難道真的不是朱珍娜?
她沒有推曼青?
朱珍娜的確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也不像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女人,她是驕縱、跋扈、囂張,但並不是小人,只是這也讓齊威達更加擔心了,是另有其人?還是曼青真的不小心?
「齊威達,我是做了什麼?」她愈來愈不能壓抑自己心中的怨氣。「你這麼怒氣沖沖跑來,一副想宰了我的樣子,是那個范曼青怎麼了嗎?」
「不是你最好!」齊威達只簡短回答。
「是怎樣?」朱珍娜眼睛快噴火了。「她若咳嗽一下,就是我把病毒吹到她的身上,她若不小心摔倒絕對是我推的,她若是喊一下頭痛,也是我偷打的?齊威達,你是這個意思嗎?」
他不吭聲,冷冷的看著她。
「原來你把我想得這麼邪惡,」她氣到發抖。「好!如果你覺得我這麼壞,那麼我就順你的意!」
「你想怎樣?!」齊威達厲聲道。
「我會告訴你嗎?」她冷哼。
「朱珍娜,沒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這麼難看。」他的表情放鬆了一些,寧可得罪君子,千萬不要得罪小人或女人。
「已經很難看了!」她冷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