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放肆嗎?她明明很謙卑好不好!
面對她一臉的無辜,何關卻又突然笑咪咪的,一雙眼在她左右兩邊飄來飄去。
「這樣也好,與其卑躬屈膝,不如出其不意,看來軒轅祁挺中意咱的小玲瓏哪。」
「是嗎?那就太好了。」安玲瓏聽了很高興,因為她跟著軒轅祁,又是照顧、又是療傷,為他做了那麼多事,適時表現自己,就是希望他能留自己在身邊,得到他的庇蔭。
何關一雙妖魅的眼睛擰起了眉頭。果然還是太年輕了嗎?小玲瓏打從見到軒轅祁,攀附的目的一心只為了家人,即便在幫他療傷時,面對男人的裸體也絲毫沒有一點男女有別的羞意。
再瞧瞧小玲瓏手腕上的紅線,忽隱忽現,顏色淡得好似風一吹就斷了。
何關瞇紅了一雙詭異的妖眼,看來,他得弄適時幫他們加把勁。
第4章(2)
何關動什麼心思,安玲瓏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能不能找到吃的和喝的?而對她來說,何關真是比指南針還准,他的眼睛看哪兒,哪兒就有吃的,水也一下子就找到,完全不必在山間繞路。
她弄來了兔子肉,烤完肉又煮了一點湯,服侍軒轅祁吃下。
為了盡快康復,軒轅祁也盡量吃,當他打坐運功時,她就守在洞外,安靜的不吵他。
隔日清晨,軒轅祁在睡夢中被搖醒,一睜開眼,就聽到小安緊張的對他耳語。
「主人,有人來了,在附近。」
他們所在的山洞雖然隱密,但是若有心找,還是會被人找到;不過安玲瓏不怕,因為何關會保護她,就像當時獵犬想咬死她,眼妖便將之嚇跑,因此這幾日夜晚,雖然聽到狼嚎獸吼,卻沒有見到他們靠近山洞,她就知道是何關的功勞。
她怕的是軒轅祁。以他目前的傷勢,怕是應付不來,那她就白忙一場了。
軒轅祁立即抓起身旁的大刀,悄悄往洞口移動,凝聽外頭的動靜。
這時的他,完全看不出是重傷而高燒昏迷過的人,大敵當前,他身手敏捷,如一頭蟄伏的豹,隨時會張開他的獵爪,迅雷不及掩耳的向敵人送上致命的一擊,就如同他先前在樹林裡將敵人殲滅那般。
「是他的人。」何關說。
安玲瓏聽了,臉上不動聲包,唇角卻似有若無的勾起。
這時候前頭的軒轅祁突然看過來。「你過來。」
她趕忙收斂心神移向前,一臉恭敬。「主人。」
「我的人來了,你拿著我的令牌去找那些人,領他們過來。」說著遞給她一塊玉牌,正是那塊虎令牌。
「是,主人。」
安玲瓏恭敬地接過令牌,這回她看仔細了,這玉牌上頭雕了一頭虎,虎目凶狠,一如軒轅祁。
「何關。」當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她終於可以開口。
「啥事?」
「你確定是他的人找來了?」不是她不信任何關,而是她得謹慎。
「當然,我親耳聽到的。」
「你哪來的耳朵?」
「我還沒嘴巴呢,不也照常跟你說話?」
「……」好吧,當她多問。
她拿著虎令牌,找到了那些人,以郭勇為首,共有二十人,他們各個生得高大強壯,渾身戾氣,她將令牌出示給他們看後,便領著他們回到山洞。
當郭勇領著其他侍衛,終於見到尋找多日的大人後,立即激動地單膝跪地。
「卑職拜見統領大人!」
安玲瓏謙卑地站到一邊,與那些人隔著距離。她這麼做,是知道他們有事要說,知道秘密的人會死的快,她可不想找死,所以識相地躲得遠遠的,一如卑微的奴隸,低首斂目,只等著主人的召喚。
軒轅祁先對手下交代了幾件事,又問了幾件事,才在兩名心腹的攙扶下走出山洞。
安玲瓏默默跟在後頭,直到眾人將統領大人扶上馬車,她站在原地左右張望,等著別人安置她,不知哪兒有她的位置。
她等了半天,卻沒有人理會她,將統領大人送上馬車後,眾人也各自上馬,馬蹬一駕便出發了,留下她一人呆在原地,茫然地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
軒轅祁拋下她了,離開時連看她一眼或是一句交代的話也沒有,留給她的只有馬匹揚起的塵煙,撲得她灰頭土臉。
她在原地待了好一會兒,最後歎了口氣。
好吧,往好處想,軒轅祁沒有把她利用完後就殺了她,她該偷笑了,最起碼她還有眼妖,雖然眼妖有時挺不可靠的,但可以幫她找到吃食。
「何關。」她喚了一聲,但那雙眼沒有出現。
她擰眉,將簪子拿出來,又喚了好幾聲,依然不見半分影子。
難不成連眼妖都拋奔她了?
不會的,他們倆明明有血誓……她對著簪子又不死心的喚了好幾聲,但都看到何關出現。
另一頭的馬車上,軒轅祁雖然高燒剛退,但已然元氣大傷,一直到手下將他送進馬車裡,他才露出疲態,閉眼睡了過去。
這時車廂內出現一團黑霧,何關邪魅的眼眸正隔空盯住軒轅祁,突然,黑霧分出一部分,詭異地穿過他的鼻息,讓原本睡著的軒轅祁突然驚醒過來。
他擰眉,沉聲喝令。「來人!」
騎馬跟在馬車旁的郭勇立刻策馬靠近車窗。「大人有何吩咐?」
「叫小安那小子過來。」
郭勇愣住,軒轅祁也立即察覺了,沉聲問:「那小子呢?」
「呃……那小子……」
軒轅祁的目光像要殺人似的瞪著郭勇。「拿著我的令牌去找你們過來的那小子呢?」
郭勇不由得心頭一顫,忙拱手告罪。「卑職立刻去把那小子帶過來。」說完便急急將馬頭一轉,往回奔去。
郭勇不是沒看到小子,但他以為統領大人不打算帶那小子走,便將小子拋下了,誰知道那小子如此得大人的眼緣,居然要他跟著,這還是郭勇第一次看到大人為了一個髒小子如此火大。
安玲瓏呆望著簪子,怎麼喚,何關都沒回應,她沉默地將簪子收起來,仰望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