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何關那雙眼再度化為黑霧,剎那間,屋中星光匯聚,流光滿溢如星辰,最後幻化成人形,一名年輕男子出現在她面前。
他有一雙瀲灩的墨眸,以及俊傑迷人的五官,一襲墨發光滑如絲綢,身形修長,風采迷人。
他生得比女人還美,卻一點也不顯陰柔,儒雅中有妖嬈,溫潤中又現霸氣。這樣的他,不管是男是女,都會為他的極致俊美所震懾,若要用一句讚美來形容,除了「傾國傾城」四個字,再也找不到適當的詞彙。
儘管她心中已經有了軒轅祁,但是見到他的真面目,也不免撫著心口,抑不住那狂跳亂撞的心。
他實在俊美得太禍水了,令她傻傻的盯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何關嘻嘻笑道:「怎麼了?小玲瓏盯我盯得都傻了。」
安玲瓏回過神來,連忙搖搖頭,做了個深呼吸,忍不住道:「你太俊了,我差點回不了神,你真是美得太妖孽了。」「多謝讚美,本公子領受了。」
聽聽這話說的,果然是何關。她深深做了個吐納後,才穩定心神對他開口。
「何關,我大概知道你的身份了。」
「喔?本公子洗耳恭聽。」
「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助我救家人,而是要讓我和軒轅祁結成夫妻,所以你跟著我,一路安排、設計,所行之事都是為了將我與他的紅線梆在一起,我說的對嗎?」
何關眼中浮起欣賞,嘴邊揚起迷人的淺笑。「答對了。」
她一聽,也笑了。「那麼我大概知道你是誰了。」
「喔?我是誰?」
「這世間會去牽紅線成就姻緣的只有月老,所以你……是下凡的月老對吧?」何關聽了沒有否認,卻也沒有承認,只是笑意更加意味深長。
月老嗎?算是,卻也不是。
百年前,他艷光逼人,魅惑眾生,迷倒過形形色色的男女,如今被仙法所縛,禁錮在簪子裡,受咒語所制,必須為他犯過的桃花債來贖罪,開始以血誓結織有緣人。
他牽了九十九條紅線,直到第一百條紅線,才抵了一些過,得以恢復人形,而這牽紅線的任務,未來還得繼續進行。
「小玲瓏,咱們緣盡於此,你我就此一別吧。」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她禁不住問,臉上儘是依依不捨。
他彎唇淺笑,沒告訴她,當他離開後,也將收回她的記憶,盡數忘記所有關於他的一切——
她將不會記得他何關這個人。
「想念我時,就看看山林間飛舞的蝴蝶吧,滄海桑田,人生於世間,不過一眨眼而已,保重。」
何關的身形再度化為星點,最後消失於無形。他走了,沒留下任何足跡,彷彿不曾出現過。
安玲瓏呆住,忽爾頭一昏,她閉上眼,有些搖搖晃晃,過了好一會兒,再度睜開美眸時,一臉迷茫。
「咦?怎麼回事?我的紅頭巾居然掉了……」她拿起掉在床上的紅頭巾,覺得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忘了,但是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門外突然傳來喜慶的笑鬧聲和腳步聲,她這才回過神,趕忙把紅頭巾蓋回鳳冠上,端正地坐好。
當她的紅頭巾被人用喜秤揭起,她也羞澀地抬起臉,迎上軒轅祁凝視的目光,瞧見他眼中的驚艷,她也彎起唇瓣,嬌媚地笑了。
【全書完】
番外篇
對其他女子來說,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可對她郭燕來說,嫁人只是完成一項任務。
她知道,梅容軒喜歡的是安玲瓏;她也知道,梅容軒不會喜歡自己。
她之所以願意嫁他,理由很簡單。梅容軒必須娶妻,斷了對安玲瓏的心,軒轅大人才會放過他,而她勢必得嫁人,剛好有個現成的梅容軒在那兒,便決定就是他了。
如此一來,爹娘便不會再催婚,兄長也不會再叨念她,其他男人不會再動她的腦筋,她也能繼續當她的侍衛,耳根子才能清靜些。
至於為何挑上梅容軒?理由更簡單,此人重情重義,雖然愣直了點,卻是個好人。
嫁個單純的好人,比嫁給其他花花公子強多了。
至於什麼愛不愛的,她才不在乎。她常在外頭替大人辦事,見識自然不少,早看遍男人出入青樓喝花酒、變著花樣玩女人,或是納妾欺奴等等之類的事。她太清楚男人下半身的劣根性,所以對男人早沒了憧憬,嫁不嫁都無所謂,才會拖延至今。
和眾多男子相較起來,梅容軒這個人就十分罕見。他自愛,有醫者仁心,又是少見的癡情,雖然癡情的對象不是她,但沒關係,癡情的男子必然潔身自愛,肚過許多花心又喜新厭舊的男人。
她也不用梅容軒愛她,她只需要一個叫做「丈夫」的人來佔這個位置,好讓她不必再被催婚,所以梅容軒是最適合的人選。
成親前,梅容軒曾氣急敗壞地來找她。
「我不會娶你的!」他露出一副被人逼良為娼的憤恨神情。「更不會喜歡你!你們狼狽為奸,竟向我梅家逼婚,我絕不答應,你死心吧!」
郭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說完了沒?」
他恨恨的看著她。「總之,我不會娶你的!」
她冷笑。「你不娶,就等著受死吧。」
「你——」他指著她。「你別想威脅我,我不怕,大丈夫寧死不屈!」
「你錯了,想逼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什麼?我自己怎麼逼死我自己了?你少胡說入道!」
「哼,你闖進左統領府,藥倒半數以上的侍衛,就已經嚴重威脅到大人的性命了,而他必須防止有心人利用你來對付他,所以他本該殺了你,但他沒有,因為大人知道,若是殺了你,安姑娘會非常傷心,所以他不能殺你,卻又不能放過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跟我成親,好讓你梅家成為他的陣營。
「如此一來,兩方利益綁在一起,他才能放心,二來也能讓你對安姑娘死心,因為任何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惦記。光是這兩項罪名,你就已經死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