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床上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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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之後,待陰風平息後,幾人睜開眼,瞧見祭壇前方陡然出現了一名姑娘。

  看見憑空出現的姑娘,錢苡安驚喜的脫口而出,「成了!總算招來了,清聿,快!你快帶她到大廳去,我這就去帶息風過去!」

  孟清聿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朝那姑娘拱手一揖,溫聲啟口說明原委,「召喚姑娘亡魂前來實乃不得已,望姑娘見諒。因吾兒中了邪術,需與姑娘冥婚,藉喜事來化解此咒煞,待姑娘與吾兒冥婚後,我定親自為姑娘超渡,送姑娘往輪迴路去。」

  那姑娘似乎渾渾噩噩的,呆愣地杵在那兒。

  孟清聿明白新死不久的亡魂通常會神智不清,要過一陣子才會漸漸清明,因此也不以為意。

  錢苡安也跟在丈夫之後朝她施了一禮,「姑娘,若非沒有其他辦法,咱們也不願這麼做。待你與我兒成親後就是我們孟家人,往後每逢你的忌日,咱們定會備妥豐盛的祭品祭拜你,望你成全。」

  說完,錢苡安便與丈夫分頭行事,孟清聿引領那姑娘的魂魄前往孟家廳堂,錢苡安則將兒子的魂魄帶過去。

  他們的兒子一個月前中了邪術,為了保住一命,他們不得不暫時攝出兒子的魂魄,令他肉體呈現假死狀態,暫時避開那奪命的惡咒。

  不過這畢竟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為了徹底解除邪術,他們在叔祖的指點下找一亡魂,利用冥婚的方式以喜事來衝破惡咒,然而這亡魂不能隨便找,需與兒子八字相合,才能借她的八字助兒子破除此咒。

  經過叔祖的測算,擁有那八字之人將在今日遭逢死劫,因此他們才在今晚設壇施法招魂,經過一番波折,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讓他們順利招到魂了。

  錢苡安很快地將兒子的魂魄帶到廳堂裡,孟清聿瞧見兒子的魂魄與那姑娘一樣渾渾噩噩、神智不清,不由得輕歎一聲。

  由於兒子不贊同冥婚,他們不得已之下,只好暫時施法封住他的神識。

  守在大廳裡的二十幾名孟家族人皆知,今晚的冥婚乃是為了破除家主的兒子孟息風所中的邪術。

  這些孟家人個個都是開了天眼之人,自然也瞧見他們招來的新魂,紛紛好奇的打量著她。

  見她看來不過十六、七歲年紀,模樣生得秀美清麗,在風華正茂的豈蔻年華就香消玉殞,有人替她暗自惋惜歎了聲。

  婚禮由孟家一位年逾七旬的長老主持,此時新郎新娘兩人的魂魄俱在此,在孟家人的協助下,兩人完成了三拜的儀式。

  接著再由孟家年長的女眷充當喜婆,送神智不清的新郎、新娘前往事先準備好的喜房裡。

  喜房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正是新郎官孟息風的肉身。

  喜婆讓兩人坐在床榻邊,雖然兩人此時皆渾渾噩噩、神智不清,喜婆仍把該說的話對新郎、新娘說道:「你們已拜了堂,今晚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雖然你們這洞房沒法過,但禮數咱們還是得按規矩來,你們倆好好在這兒休息一晚。等雞一叫,家主就會送新娘去投胎,還望新娘先忍一忍。」

  說完,喜婆也沒再多留,離開了喜房。

  在她離開後,新郎與新娘宛如木偶一樣,呆愣愣的坐在床榻旁。

  半晌後,新娘子的眼睛忽地眨了眨,再隔了片刻,她徐徐轉過頸子望向坐在身旁的新郎官,看了幾眼後,她面露困惑的出聲問他——

  「欸,你是誰?」

  她這一問,似是驚醒了新郎官的神智,他側過頭,一雙凜銳的眼神睇向她,蹙起眉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我房裡?」

  「我……」她剛啟口,下一瞬便驚愕的瞪大眼,親眼目睹眼前男人竟如變戲法似的,說完話後便吃地一下鑽進了躺在床榻上的男人身子裡,消失不見!

  她驚奇的瞪著躺著的男人,見他閉著雙眼,濃眉似劍,鼻挺唇薄,面容俊俏,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覺得他同方才瞧見的那人長得很像……

  看他還是一動也不動,她忍不住好奇的探出手,想找出適才那人究竟是躲在哪裡。

  然而她探出的手卻穿過了男人的身子,落了個空,她疑惑的抬起自個兒的手瞧了瞧,再試著探向男子,但又再次落空,男子明明就在她眼前,可她怎麼都無法觸碰到他,她迷惑的低垂腦袋看著自個兒的雙手,似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屋外傳來雄雞啼鳴的聲音,「咯咯咯——」

  在外頭守了一夜的孟清聿推開房門踏進兒子的寢房,準備為昨晚引來的那抹魂魄超渡,送她前往黃泉路。

  跟著丈夫一塊前來的錢苡安,沒在寢房裡見到兒子的魂魄,心中一驚,焦急的脫口而出,「息風呢?」

  「息風的魂魄已回到他的身子去了。」孟清聿一進來就發現這事了。

  「這是說邪術已破除了嗎?」錢苡安滿臉抑不住的欣喜。

  孟清聿走過去仔細觀察床榻上的兒子,「我觀息風印堂,那邪咒應是破除了。」他眼裡露出一抹欣慰之色,這段時日的心血總算沒白費。

  「那他怎麼還沒醒過來?」錢苡安快步來到床榻邊,此時她眼裡只有兒子,一時沒瞧見坐在一旁的姑娘。

  「息風的肉身受到惡咒影響,神魂與肉體重新融合,難免要多花些時間。」

  說完,孟清聿拱手朝救了兒子一命的姑娘施禮,「多謝姑娘救了小犬一命,在送姑娘前往輪迴投胎之前,想請問姑娘閨名。昨夜你與吾兒已冥婚,即使如今陰陽兩隔也算是我孟家人,我將為姑娘立牌位,送入孟家祠堂供奉。」

  聽見丈夫的話,錢苡安也連忙從兒子身上收回眼神,滿臉感激的附和,「就是啊,不知姑娘貴姓、閨名為何?日後也好為姑娘立牌位祭拜。」

  聽見兩人的話,那姑娘這才從迷惑中回過神來,抬目看向他們夫妻倆。

  見她神智似乎尚未完全恢復,不過比起昨夜,如今神情已不再渾渾噩噩、呆呆傻傻,應當能聽得懂人言,錢苡安耐著性子溫言再問:「不知姑娘叫什麼名字,可否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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