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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所以,他只能狠下心。

  柴書南著急地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努力想說服他,即使明知道他有多麼固執,但她卻不肯死心,儘管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都想要替他做點什麼。

  「不必了そ」他還是拒絕。

  進宮看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弄得不好,興許可能會弄丟腦袋的。

  別說他不信她有那等本事,就算真有,他也不希望她去蹚這渾水。

  宮中的爾盧我詐,她這種大咧咧的性子並不適合。

  「你,真的一丁點兒機會都不給我?」

  柴書南水眸直勾勾地望著他,硬是要他給上一個答案,但偏偏聶紫相卻還是硬著心,不肯給她這個機會。

  「我讓人送你回房。」再多的糾纏也是無益,見她不走,他只好自己走人。

  他已經讓人去請了赫連又槐,雖然幾年未見,但那傢伙的商行遍佈全皇朝,如若他願插手,或許璽兒身中的奇毒,要解也是不難。

  第6章(1)

  「不准!」

  「我要!」

  聶紫相才在赫連府邸總管的帶領下,朝著主屋走去,人都還沒跨迸門坎,就聽見了屋內傳來一陣你來我往。

  「你忘了你曾經答應我的?」

  一道沉沉的聲音響起,即使只聞聲,聶紫相已聽出那語調中夾雜的怒氣。

  但顯然與他對話的那名女子,還沒意識到赫連又槐的怒氣正揚,依然不知死活回道。

  「我要去啦,書南姐姐跌人那麼冷的湖水之中,也不知道身子骨有沒有大礙,你就讓我去瞧上一眼,不行嗎?」

  「我不是不讓你去,我今兒個已經有客人,無法分身。」

  「我又沒要你陪,我不管,我就要今天去見書南姐姐!」她們三個童養媳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再次牽起情分的機會,她當然迫不及待。

  再說,赫連又槐那麼忙,要真等他有空,已經不知何年何月了,到時只怕書南姐姐早已忘了自己跌下湖的事,那她要怎麼認親?

  「你不想我幫你的書南姐姐報仇了?」報仇?

  當這個字眼傳進聶紫相耳裡,便立刻攫住他全副心神。

  「你不是歎嚷著,那可惡的潘文風竟想染指你的書南姐姐,害她跳下湖心卻不救她,要我替你的姐妹出口氣?」

  奸商不愧是奸商,當他耐性盡失,便立即使出了釜底抽薪的一招,當下便讓還想與他爭論的姑娘閉了嘴。

  「我……」

  荊靈香氣怒地瞪了赫連又槐一眼,卻也只能氣急敗壞地頓頓腳,然後忿忿地落荒而逃。

  望著眼前這有趣的一幕,聶紫相的心情卻輕鬆不起來,長腿一抬跨過了門坎,一見好久不見的好友,問出口的卻不是心底一直懸著的那件事。

  「昨兒個柴書南落水,是潘文風害的?」

  那質問夾帶著濃濃殺氣,那殺氣倒讓赫連又槐忍不住目露詫異。

  他以為,聶紫相對他那童養媳沒有半點情分。

  畢竟,當年要不是迫於爹娘的威逼利誘,聶紫相壓根就不可能和柴書南成親拜堂。

  再說,雖然這幾年他一直忙著幫爹打理商行的生意,既是生意人,任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他都不會遺露。

  多年前聶紫相和蕭家的千金蕭多璽愛得至深至濃,可偏偏蕭多璽被皇上欽點為妃。那場愛戀傷他至深,之所以執意進人朝堂,多少也是因為忘不了過去的感情,想待在離蕭多璽最近的地方守護著。

  照理說,這樣一個失了心的男人,是不可能為了任何女人怒氣翻騰的。

  尤其是聶紫相向來視而不見的童養媳,更是不可能。

  這麼想來,這其中確實頗有興味。

  腦海中玩味著這一切,赫連又槐抿唇不語,卻讓聶紫相耐心盡失。

  「你倒是說啊!為什麼我會聽到潘文風不但害柴書南跌下湖去,甚至還見死不救。」

  「因為他想輕薄柴書南,偏偏柴書南不從,寧死也不願受辱,所以便自個兒往湖心裡跳。」

  原來,那讓她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風寒是這麼來的。

  「那你還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柴書南會上了畫舫?」

  眼中漾著看好戲的狡獪,辦連又槐完全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槙樣。

  聶紫相雖怒瞪著赫連又槐,但同窗時共同嬉鬧、闖禍的記憶全數回了籠。

  早該知道即使多吃那麼多年的白米,這男人愛看好戲的惡劣的心性,也不可能改變分毫。

  「你別說,我並不想知道。」光瞧赫連又槐的眼神,也知道接下來的話絕對不會是他想聽的,所以聶紫相也聰明,拒絕上鉤。

  聶紫相不想聽,赫連又槐便愈想說。

  「柴書南是想知道,你為啥最近這幾曰總是早出晚歸、臉色沉重,這女人實心眼,一心只想幫你,所以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安危。」

  赫連又槐眼角兒瞥見一襲亮綠色的襦裙從門後露了出來,他當然知道那襦裙的主人,正在門扉之後偷倫瞧著書南妲姐的夫婿。

  為了避免小傢伙晚上真的氣得不給他煮東西吃,所以他只好難得大方地替柴書南那個癡心的女人加點油、添點醋。

  至於成效如何,就要看天意了。

  赫連又槐字字句句都打人了他的心,但聶紫相卻完全不讓自己有思索的機會,以幾近逃避的方式,直接打斷赫連又槐的話。

  「得了,那些事並不是我想知道的,我只想知道的是,這普天之下到底有誰能解璽貴妃身上所中的奇毒,並讓她能夠順利懷胎。」

  「其實,你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赫連又槐一邊賣著關子,一邊緩緩地露出一抹笑。

  那笑,讓聶紫相心中浮現不好的預感。

  昨兒個,柴書南那不自量力的話語,還言猶在耳。

  還有,璽兒說的那名神醫,總在城南行醫,如果他沒記錯,城南正是柴書南打小生長的地方。

  該不會……璽兒口中的神醫,真的是他嗤之以鼻的柴書南?

  發覺聶紫相那張俊顏上的神情流轉,赫連又槐從來就不吝於給旁人最致命的一擊。

  「我想你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柴書南其實真的是醫仙的徒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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