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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你,進來!」

  發現異樣的聶紫相毫不猶豫地伸指欽點,在他的命令下,蕊兒苦著一張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踱進房。

  該說嗎?

  能說嗎?

  直覺告訴蕊兒,如果還想要自己的小命,最好就聽少夫人的,啥都別說。

  可是——要真的不說,若牛子闖出什麼亂子,她就是有十備命也不夠賠啊そ蕊兒一面猶豫著,一面低著頭,不想在還沒想出周全之策時,面對聶紫相那雙似乎能穿透人心的眸子。

  「你主子呢?」

  「我……她……那……」蕊兒那吞吐的模樣更暴露她的心虛。

  聶紫相銳眼一瞇,即使聲不揚、氣不怒,已讓人感受到十足的殺氣。

  他此刻想起柴書南為了賭一口氣,可以光著身子昂然地從他眼前走過,那女人骨血裡有著一股傲氣,不容他人摧折想到這裡,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更盛,腦海也跟著閃過一個念頭。

  那女人該不會……

  聶紫相靈光一閃,決定套套蕊兒的話。

  「皇宮大院可不是一般老百姓有機會一探究竟的,怎麼不也跟著少夫人去見識見識?」

  「小的怎敢,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少夫人不怕,是因為想為少爺做些事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出了口,蕊兒這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麼,頓時,臉上血色盡褪,一雙眸子盛滿惶恐。

  該死的,她怎麼這麼好騙啊!

  少夫人千交代、萬交代,要她不准說的。

  「晰」的一聲,聶紫相一掌重重擊在身旁的几案上,轉眼間成了一堆廢材。

  蕊兒見狀,心一悸,一雙腿也跟著軟了。

  虎目能瞪,向來沉穩自若的聶紫相只覺得自個兒手心發癢,恨不得隨手捉個人來祭他的怒氣。

  「什麼時候去的?」

  「今晨。」

  「她一個人如何進宮?」皇宮大內不比尋常,並非尋常人能隨意進出的。

  就算硬闖,宮內外也有數以千計的禁衛軍,他倒想知道她究竟是怎麼進宮的。

  「她……她……」

  面對少爺的質問,蕊兒抖得只差沒皎桌自己的舌頭,但偏偏狀似修羅的人毫無自覺,往前踏了一步,讓蕊兒整個人嚇得癱軟在地。

  為了保住自個兒的小命,蕊兒當下很沒義氣地說道:「少夫人昨夜進書房偷少爺進宮的令牌。」

  有了那張令牌,自然可以通行無阻。

  那該死的女人,這般貿然進宮,要是被人當成刺客,就是有幾百條命也不夠她死。

  懸著一顆心的聶紫相猛地往門外衝去,被遺忘的蕊兒自是萬般慶幸。

  還好,方才少爺那盛怒的模樣,活像隨時會要桌她的小命一般。

  但……說也奇怪,少爺不是從不在乎少夫人做什麼事,甚至幾乎不曾踏足少夫人的院落嗎?

  第7章(1)

  春梅點點,在寒冽的初春綻放,未融盡的雪白之中,更顯朱紅艷麗。

  蕭多璽身著華服端坐,探手捻來一塊素糕,身後的宮女隨即利落地送上一碗頂級碧螺春。

  濃郁茶香配上順口素糕,美好滋味竟也讓身為貴妃的蕭多璽滿意地閉了閉眼。

  「環兒,去取些銀兩,打賞御膳房裡的廚子。」

  身在宮中,蕭多璽向來知道要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下人對她來說永遠不僅僅是下人。凡是人,都可以是顆棋子,只要運用得當,就算是顆小小的棋子,也能替她立下大功。

  在這後宮,任何人皆是不能信任,唯有心狠手辣才能自保,只要是可利用之人,便納為已用,而這次,她藉著柔弱之姿,還有體內的毒物此等誆言詐語,更是獲得皇上的憐借。

  交代完後,蕭多璽再眺目,望著遠方點點紅梅,腦海裡兜轉的全是聶紫相不知是否能替她找著那能治人不孕的女大夫。

  她其實心知肚明,皇上的寵愛宛若來去的潮水,要想永遠在皇上心裡佔有一席之地,除非懷下龍種。

  可偏偏……她年少時不懂事,被府中一名長工蠱惑心神,還懷了胎,雖說後來被她爹發現,硬是打去孽胎,但卻也種下惡果。

  雖然憑恃爹的財勢,她買通宮中驗身的嬤嬤,順利進宮成妃,可是一直無法懷有身孕的她,相信很快也會讓坐擁後宮佳麗三千的皇上給遺忘。

  所以她想起聶紫相,他的猶未忘情,能成為讓她在宮中立足的最佳棋子。

  蕭多璽被精緻描繪的艷唇微微向上勾起,聽說城南的女神醫有著一身極佳的醫術,饒是將死之人,炅要一息尚存,她便能同閻王搶人。

  她相信,只要找著她,必定能夠順利產下子嗣,憑著龍子母儀天下。

  愈想,她就愈發得意,一抹自得的笑容將她襯得更加美艷動人……

  就是她嗎?

  雪梅底下,一身貴氣裝扮的女人,就是璽貴妃嗎?

  好眼熟……

  即使遠遠看著,但柴書南就是覺得眼前的女人,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啊,那幅仕女圖!

  眼前的美人兒,不活脫脫像打那幅畫裡走出來的嗎?

  不只是人像,就連景色也簡直是一模一樣。

  柴書南知道她是璽貴妃,因為方纔她持令進宮,便差點兒在這偌大的皇城之中迷了路,要不是遇著一個好心的宮人,指引她來到這兒,那宮人才要開口通報,卻讓她塞了幾兩銀子打發了。

  她雖不知道聶紫相為何珍藏璽貴妃的畫像,但身為一個女人,對於這種事向來有著敏銳的直覺。

  望著那嬌美的身段,她忍不住想,那女人就是自己一直走不進聶紫相心裡的原因嗎?

  畢竟像聶紫相那樣驕傲的男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珍藏一個女人的畫像,除非動了心、動了情。

  這樣的念頭就像一根針,惡狠狠地插人了她的心間,一股鑽心蝕骨的疼快速住她的四肢百骸漫開。

  的確是個配得上聶紫相的女人,只可惜……她是皇上的女人。

  柴書南相信,忠國的聶紫相能與任何人爭,就是不能與天子爭,所以只能傻兮兮地珍視著畫像,聊慰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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