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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這話不輕不重,可卻直取柴書南要害。

  她擅自人宮是事實,如若璽貴妃真的稟告皇上,聶家只怕難逃牽連,再說,她能忍心看著聶紫相因為自己而被人人罪?

  室內一陣靜默,柴書南的臉色愈發鐵青,蕭多璽知道自己這一著棋果真鉗住柴書南的要害。

  柴書南敢隻身人宮,絕對是因為對聶紫相有情,既是有情,又怎捨得聶紫相受累?「這藥,民女可以服下,但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

  「民女不希望危及聶家任何一人。」

  「行!」她倒也不好逼人太甚,蕭多璽對於柴書南的要求毫不猶豫地應好。

  對蕭多璽來說,那聶紫相還是顆有用的棋子,那威脅只不過是用來鉗制她而已。

  一旦醫好了她的痼疾,她就會送柴書南去見閻王.然後繼續欲拒還迎地控制聶紫相。

  如此一石二鳥的計謀,真是慶幸了柴書南這笨丫頭的出現。

  哈哈!

  多麼美的一個女人,那美艷就連女人都心醉,柔媚的姿態,如若她是男人,只怕也受不住那樣的誘惑,也難怪聶紫相會如此珍視那幅畫。

  柴書南一雙手忙碌而仔細地整理紫雲殿藥事廳裡的藥材,瞧著那像嬰兒個頭般大的山參,還有比巴掌還要大上許多的靈芝,這些都是學醫者眼中的珍寶,一生難得見上一回,換作以住,只怕她會興奮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可現在即使藥材已經握在手心,她的心卻絲毫定不下來。

  是酸澀亦是憂心的滋味,在她心中不斷交纏。

  其實早在璽貴妃命她吞下「閻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無論自己能不能成功讓璽貴妃懷上子嗣,她都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她已經知道璽貴妃的秘密,像她那樣汲汲營營於權勢的女人,壓根就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危及她生命的人存活於世。

  害怕嗎?

  或許有那麼一點兒,但其實有的是更多的不捨。

  她與聶紫相的關係才不過好上一些,卻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機會。

  想著想著,她切藥的刀鋒一偏,便在她的手心劃下一道傷痕。

  血珠汩汩,怛柴書南卻沒有心思理會。

  「怎麼這麼不小心?」

  窗榥之外忽而探進一顆頭,那突如其來的熟悉面孔,讓柴書南嚇得幾乎沒了心跳。

  「你……你……怎麼在這兒?」他的令牌不是讓她給偷了嗎?

  乍見聶紫相,柴書南的笑容不再燦爛,即使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也讓人感受不到任何偷悅。

  「這話不應該是我問你的嗎?」這妮子恁是大膽,還好他進出宮惜了,所以即使令牌讓她給偷了,他還是能進宮來,否則就真要任由這個女人胡搞瞎搞了。

  聶紫相一雙深遂黑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直到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

  「我……說過我可以治好璽貴妃,替你解憂的。」柴書南淡淡地說道,全然不提璽貴妃迫她食毒之事。

  說了,又如何?別說自個兒對他一點也不重要,就算他可能在乎,那璽貴妃是皇上的寵妃,不是他們這種人可以抗衡的。

  「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愛上你?」

  望著柴書南的小臉,聶紫相總覺得她似乎有啥地方不一樣,可真要他說,卻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我沒這麼想過,我知道你不會因為這樣就愛上我,你就當是我償還這些年聶家對我的恩情。」她聲不揚,口氣平和地說道。

  對了,就是沉了!

  她整個人好像少了活力,死氣沉沉的,彷彿全然沒了希望。

  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至少他每回見著她,她的笑容都像煦陽一般能夠溫曖人心。

  「所以,你決定放棄了?」聶紫相故意這麼問道。

  本以為她會大聲反駁,怛沒想到她只是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啊,就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找個時間,我會回府同聶夫人說清楚,兩造休離,從今爾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心很疼,疼得她以為自己在下一刻會沒了呼吸,那或許會讓事情容易些。

  可偏偏天總不從人願,那種疼依然持續,她甚至懷疑可能在她合眼之前都不會停止。

  「你……」他的問題其實只是玩笑,他本以為向來直性子的她會像以前一樣,大咧咧地跳起來,與他怒目相對,然後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她是不可能會放棄的。

  她究竟怎麼了?

  不過一天光景,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這樣的她,聶紫相居然有些不捨,主動伸出大掌,握住她的手。

  「走吧!」生平頭一回,他主動牽起她的手:「咱們回家。」

  望著兩人交握的手,柴書南不免有些怔忡。

  眼前這一刻,她不知在祌前祈求多久,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現在,當這一刻終於發生了,她卻必須冷漠以對,甚至必須費盡所有的力氣,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掌心,才能夠阻止自己回握他的手。

  她什麼都不能做,只因為她不想連累他。

  「你發傻了嗎?」聶紫相揚聲輕笑,似是輕嗤她的不經心。

  「既然我已經答應貴妃娘娘,我當然得留在宮裡替她把毒解了,才能離開。」

  「璽兒那邊,我會同他說的。」要解毒也不必把人扣在宮中吧!

  「不……不用了……」

  那聲璽兒叫得好親暱!

  如果她猜的沒錯,他們應該是一對被硬生生拆散的鴛鴦。

  柴書南還記得,就是她撞見他帶姑娘進房的那陣子,他日日以酒灌醉自己。

  那時候她不懂,聶紫相為何要這樣糟蹋自己,把自己過得那樣狼狽。

  現在她懂了,他糟蹋、放棄自己是因為他痛,唯有讓自己庥痺,不再去想,才能忘了那種鑽心蝕骨的痛。

  因為她也很想跟他回去,想要不顧一切,可是她不行。

  終究還是不捨讓他因為自己而出一丁點兒的差錯。

  「你不想回去嗎?」對於她的接連拒絕,聶紫相心中不悅。

  何時開始,他們聶家變成龍潭虎穴,讓她就算要離開,也不願親自回去同爹娘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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