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給我耍嘴皮子,還不給我老實交代清楚,前陣子逍遙王在各大城鎮懸賞通緝你是怎麼一回事?你那個沒用的爹,什麼不教你,竟然讓你跟他一樣成了一個見不得光的賊。你娘又是做什麼?為什麼沒阻止你?」古老夫人每說一句,柺杖就重擊地面一次,火氣逐漸高張。
杜冰瑩求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蘇杏娘,蘇杏娘搖頭回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外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逍遙王也撤銷緝拿我的告示了,更何況因為這件事,我間接促成一段失散的姻緣,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杜冰瑩知道不說個清楚,外婆絕饒不了她,遂告知逍遙王與好友孫碧瑤之間的曲折情事。
「這次算你好運,但你能保證每回都這麼好運嗎?遲早有一天還是會再出事的。你爹娘放任你,外婆可看不下去。不准你再去偷東西,你就留在武館裡準備嫁人。」
古老夫人對這個難得見一次面的外孫女是又愛又恨。
外孫女的相貌神似愛女,性子卻比女兒更難管教,加上輕功了得,除非她願意回來,否則想見她一面都難。
「外婆,你要我嫁的人該不會就是南宮策吧?」
杜冰瑩極其忍耐地聽著外婆千篇一律的訓話,而這也是他們一家人不敢回來的原因。
「沒錯,就是南宮家的少爺——南宮策。」
「我不同意!」杜冰瑩氣得跳腳,大聲嚷叫。
「由不得你!」老夫人厲眼一瞪,拍板定案。
叩,叩。
房門外傳來叩門聲,下一刻,外頭響起古易風的聲音。
「奶奶,該用午膳了。」
蘇杏娘在房內聽見兒子的聲音,藉此機會開口緩頰。
「娘,我們先用午膳吧。」
蘇杏娘走上前扶起古老夫人,朝氣得小臉脹紅的杜冰瑩使了個眼色,率先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杜冰瑩噘著嘴,氣呼呼地尾隨在後。
武館用膳時間一到,眾人齊聚後院,由幾張長桌並排,各自落坐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一上菜後,眾人極有默契地開始搶食,就怕晚了一刻會吃不到菜,一時之間,竹筷飛舞,好不熱鬧啊!
「姑娘家吃飯要秀氣得體,怎麼可以跟一群男人搶飯菜呢?」老夫人吃著飯菜,緊繃著臉瞪著坐在對面剛搶到一塊糖醋排骨的外孫女。
「外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武館用膳時是不分尊卑的,搶不到飯菜就只有餓肚子的份,這個時候吃飯哪管得了什麼秀氣得體。」杜冰瑩沒好氣地回嘴,很不是滋味地瞧著外婆面前無人敢動、專為她一人準備的三菜一湯。
「瞧你這樣,若是以後進了南宮家的大門可怎麼辦才好?南宮家在咱們延安城可是極有名望的書香世家,以你這毛躁的性子,如何能匹配得上文武雙全的南宮策呢?」古老夫人愈看愈擔心外孫女會遭人嫌棄。
杜冰瑩聽外婆提起仇人的名字,氣得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
「外婆,我從來就沒有說過要嫁給南宮策,是你自己從頭到尾一頭熱,我才不管匹不匹配得上,總之我跟南宮策是不可能的。」
「誰說不可能?總之,你給我安分一點留在武館裡。過幾天,我再和南宮家的老太爺提你們兩人的事,安排你去南宮家住幾天,培養一下感情,若你這回再敢逃走,以後就別再認我這個外婆了!」
古老夫人放下碗筷,警告地撂下話,悻悻然走人。
杜冰瑩氣怒地瞪著外婆離開的背影。外婆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威脅她,還撂下這樣的話來。等她回過神來,這才驚覺外婆早已動作迅速吃完飯菜,急忙轉頭一看,飯桌上杯盤狼藉,全被眾人搶食光了。
她氣得當下想翻桌,懷疑外婆故意不讓她吃飽。就在她氣得想離開時,面前突然放了一盤菜,裡頭有青菜和炒牛肉,還有一碗魚湯。澄眸瞬間發亮,感動地抬頭望向來人。
「快吃吧。這可是我們三人辛苦幫你搶到的菜。」
古易風在她身旁落坐,笑著示意她快吃。早在奶奶故意挑在飯桌上和表妹說話時,他就刻意多夾些菜留給她吃。
「丫頭,俺跟你光叔也有幫你留菜,你可別生咱們的氣喔。」李雄就怕這丫頭小心眼,氣惱他們兄弟兩人,不再理他們了。
「是啊!丫頭,我們也是奉老夫人之命捉你回來的。」
宋光兄弟兩人同時也在她另一旁落坐。這丫頭可是他們自小疼到大,雖然有時一年難得見一回,可武館眾人都很喜歡她回來。在這陽盛陰衰的武館裡,這丫頭可是大家的寶。
「好吧,看在你們三人那麼有誠意的份上,就原諒你們捉我回來的事了。」
杜冰瑩瞪了三人一眼。看在這些菜的份上,決定原諒他們三人了。
「話又說回來了,丫頭,你的輕功倒是愈來愈好,追得俺跟你光叔快累死了。」
李雄追了她一個多月,可真是累死他了,下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最好別找他做。
「丫頭若是輕功不好,不早就被捉走了嗎?哪還能坐在這裡。」妙手神偷的輕功確實堪稱江湖一絕。
「冰瑩,不管怎麼樣,你人都回來了,這次就別再那麼快離開了。奶奶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很想念你和姑姑的。」古易風對著埋頭吃飯的表妹勸道。
這一家人總是來去匆匆,有時一年見不到一次面;他明白奶奶嘴裡不說,心裡其實很想念她們母女倆。
「我知道。這次既然被捉回來,我會乖乖在這住上一段時間的。」杜冰瑩吃飽喝足放下碗筷,轉頭面對表哥的一臉憂心,笑著保證。
「別看奶奶對你嚴厲,其實她心裡很疼你的。」古易風怕她心底埋怨,影響祖孫感情。
「我明白。表哥你別擔心,我知道外婆疼我,只是嘴巴不肯承認而已;但這一回,外婆一意孤行,任意決定我的終身大事,就真的太過分了。」杜冰瑩對此十分不滿,也絕不打算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