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淚眼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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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杜紫芯搖頭,對他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詞,「我救不了她,因為這些事我也是後來在她死前寄給我的一封信裡才得知。」

  翌說到這裡,她看向他,「你若不信,可以暗中派人去邵家和穆親王府裡打聽,就能知道我所說的話是否有半句虛日。」

  說完這些,她沒有再多留,轉身離開。她知道他雖大致信了自己所說的話,但定會再派人去查證,她等著他查證清楚這事,再來找她。

  第6章(1)

  有些事雖然被遮掩著,不為外人所知,但若有心就能查問得出來。

  君連笙在書齋裡,待情緒平復下來後,指派了兩個心腹手下,分別到邵府和穆親王府打探蝶兒的事。

  不到兩日,他們便回來覆命。

  「……那蝶兒姑娘被送去半個多月,受不了穆親世子的凌虐想逃走,不過沒能逃出穆親王府大門,就被抓了回去。穆親王世子將她打得遍體鱗傷,據說打斷了她兩條腿和肋骨,還不許人替她請大夫治傷,任由她傷口潰爛,長滿膿瘡活活折磨至死。」

  被指派去穆親王府的人,在買通穆親王府的一個下人後得知這事,也不禁為這蝶兒姑娘的遭遇喊一聲慘。

  另一人隨即接著說道,「小的打聽到,這蝶兒姑娘與她娘一進邵府,邵中德的妻子莊氏就讓她們住到下人房,之後邵家人都將她們母女當下人使喚。

  尤其莊氏那對子女,更是動輒打罵刁難蝶兒姑娘母女,下人見主子這麼對待她們,也都欺到她們頭上……

  後來蝶兒姑娘她娘挨了打,又染了病,莊氏也不給她請大夫,蝶兒姑娘央了一個廚娘給她娘抓藥吃,原本服了幾貼藥,病情已有好轉,不想在服下最後一貼藥時,竟中毒死了,蝶兒姑娘去求她爹為她娘作主,結果邵中德聽了莊氏的話,把打算告官的蝶兒姑娘給關在柴房裡,不准她出來,之後便把她獻給穆親王世子。」

  在聽完這位蝶兒姑娘與她娘的事,連他都覺得這邵氏一家簡直不是人,那心肝八成都是黑。

  親耳聽見心腹述說了蝶兒生前的遭遇,君連笙緊握著拳頭的手上青筋暴起,下顎繃緊。

  少頃,他抬手示意兩人退下。

  兩人剛走出門外,就聽見書齋裡傳來一聲嘓當聲,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兩人相覷一眼,雖然心中很好奇,不知這蝶兒姑娘究竟是誰,王爺又為何差他們去打聽她的事,丙兩人都沒敢多問,快步離去。

  屋裡,君連笙抑制不住激憤的情緒,胸口劇烈起伏。

  他一直不知道蝶兒竟死得這麼慘,那個愛笑又心善的姑娘,就這麼在她的親人和君連泗的毒手下香消玉殞,從此消失在這天地之間。

  他無法原諒那些人!

  好半晌,待他逐漸平復震怒和心痛的情緒後,他差人將杜紫芯請過來。

  片刻,杜紫芯徐徐而來。

  君連笙屏退下人,書齋裡只有他們兩人。

  杜紫芯覷見他發紅的眼中隱隱還透著震怒,略一思索,明白他應是已命人去查證她所說的話,她行過禮後,便靜待著他開口。

  須臾,君連笙直言道:「我已命人查證過你前兩日所說的話。」

  「那我所說的可有一字半句的假話?」她抬眸迎視他的眼光。

  君連笙手裡緊抓著一隻麒麟玉鎮紙,即使那玉鎮紙的尖角刺痛掌心,似也渾然不覺,「我不會饒過那些迫害她的人!」他吐出的話字字冷如寒冰。

  杜紫芯靜默一瞬,才啟口,「王爺可知我先前為何會突然拿出嫁妝開設油行和茶行?」

  思及邵家名下的那兩家鋪子及邵中德找上他的事,君連笙稍加思索便明白了。

  「莫非你是想為蝶兒報仇,所以才開設油行和茶行,打算斷了邵家的財路?」

  蓮妃得寵才短短幾年,以後能不能繼續受寵猶未可知,是以邵家根底仍十分淺薄,遠遠比不上京裡那些世代扎根在京城的世族大家。

  想在京城立足,除了人脈,還有進財的路子。在諸多買賣裡,油行和茶行的利潤是很豐厚的,所以邵家才會做油行和茶行的買賣。

  他沒想到杜紫芯早就看出這點,暗中在對付邵家,而先前他卻為了邵家將她斥責了一頓,還讓她把鋪子收了。

  「沒錯,我救不了她,若是能為她報仇也是好的。只是以我的能力暫時動不了穆親王世子,所以我才先找邵家下手,王爺先前卻要我收手。」她這話裡流露出一絲埋怨。

  君連笙嘶啞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蝶兒竟是被他們害死的!你放心,今後她的仇由我來替她報,你無須再插手這事。」

  「不,我跟王爺一起,兩個人也好有個商量。」她自己的仇她要自己報。

  他原本只是不希望杜紫芯牽涉到這件事來,但見她語氣堅持,也就由著她了,他愧疚的說道,「你說,若是當年我沒隱瞞她我的真實身份,當初她娘被毒死,以及她被她那狠毒的爹獻給君連泗時,是不是也就不會求助無門,最終慘死?」

  聞言,杜紫芯沉默好半晌,見他臉上流露出深切的自責之色,她才緩緩出聲,「就算她知道你的身份,興許也沒有機會能見到你。」

  聽出她是在安慰他,他掏出手絹,凝視著那上頭繡著的蝶兒,久久不語。

  這晚,杜紫芯親自端著熬煮好的粥,送到書齋來給君連笙。

  「這粥可是蝶兒教你做的?」君連笙接過粥,問了句。因著蝶兒的事,他對她親近了幾分。

  杜紫芯頓了下,頷首道:「那夜在客棧我們聊了一晚,這粥的做法就是她當時告訴我的。」

  「那竹風鈴呢?也是她告訴你的?」君連笙再問。

  「沒錯,那時不知王爺也與蝶兒相識,所以我沒告訴王爺這事。」時隔多年,她再站在他面前,竟是以他王妃的身份。但兩人之間卻因著「已逝的蝶兒」,彼此才再漸漸親近起來。

  這一生,她怕是永遠都無法告訴他,站在他跟前的人,就是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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