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鎮上,賈二郎站在酒樓珍饈閣前,摸了摸兜裡的銅錢,今天他是有錢的人,這酒樓他也進得來,那些錢給了他很大的底氣。
他仰著頭大搖大擺地走進珍饈閣,一進到裡頭就扯著嗓門說:「店小二,給爺來罈酒,還有一盤花生。」
「欸,好的,大爺,您那邊請坐。」店小二扯下肩膀上掛著的布巾,手腳麻利地揮掉桌椅上那根本就看不到的灰塵。
「快去,快去。」
不一會兒,賈二郎要的東西馬上送到他面前。他一邊喝著酒,一邊剝花生吃,好不愜意啊,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
就在他心滿意足地呷了口水酒,準備放下手中的酒杯時,看到珍饈閣的高掌櫃回到酒樓,正眉頭緊鎖,翻看著賬冊。
高掌櫃日前所搭乘的馬車車輪陷在泥地裡,怎麼也弄不上來,還是他看到幫了一把,才讓高掌櫃的馬車脫困。他想著兩人怎麼也有幾分交情,便上前招呼,「高掌櫃近日好嗎?」
高掌櫃抬眸瞅了下賈二郎,頓時覺得眼熟,再仔細一瞧,便認出他了,闔上賬冊走出櫃檯,熱絡地說道:「這不是賈二爺嗎?你今日怎麼有空到鎮上來?你也不通知高某一聲,好讓高某宴請你一番,聊表當日的謝意。」
「那日之事只是舉手之勞,高掌櫃你別放在心上。」
高掌櫃看到他桌上那壇劣酒跟花生,即刻命令廚房,「來啊,馬上備一桌好酒好菜過來。」
「欸,高掌櫃,別,今日我可不是來跟你打秋風的,你這樣倒顯得我……」賈二郎一聽,心底頓時樂得開花,嘴上不忘推辭。
店小二很快又上了一壇品質較好的醇酒跟幾樣小菜。
「沒事,當日要不是有你,我可能會被困在半路動不了。」高掌櫃笑道:「你盡量吃,盡量喝,這餐我招待。」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客氣了。」賈二郎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吃得嘖嘖有聲。
他一輩子也吃不上珍饈閣這種菜色,酒香與菜香饞得他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不趁今天吃到飽,更待何時?
高掌櫃雖然坐在一旁招待他,可那臉色始終不是很好。
慣會看人臉色的賈二郎關心地問道:「高掌櫃,多日不見,你臉色怎麼愈來愈難看?一臉不開心,莫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高掌櫃長歎一聲,「唉,別提了,想到那事我就頭疼。」
賈二郎一邊給他斟酒,一邊問道:「高掌櫃,你在咱們這個福德鎮上可以說是手眼通天,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煩心?你要是真的遇上什麼難事,說出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還能幫一把。」
賈二郎這泥腿子還真是會說話,高掌櫃也不討厭。他拿起酒杯一口將那酒灌下肚,悶聲道:「這事你幫不上忙的,你有這心意我就很高興了。」
「高掌櫃,到底是什麼事啊?竟能讓你這麼為難。」賈二郎趕緊為他添酒,「你要是信得過我,便說給我聽聽,說不定還真能幫得上忙。」
高掌櫃想起那事,又歎了口氣,「唉,你有所不知,我們老東家身子一向硬朗,前些日子突然間病倒了,這一病差點要了他半條命,直到現在都來好不了,一直在床上躺著。姑奶奶到道觀裡問神,說是少東家的福氣太旺了,衝到老東家,要沖喜。
「其實沖喜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要少東家娶個命硬又命賤的妻子,最好還能克父克母,稍微破破少東家的福氣,這樣老東家才能痊癒。」
「啊?娶命硬又命賤,還要能克父克母的?大家都要娶福妻,你老東家的家裡卻要娶個人人都不想要的。」賈二郎皺起眉頭。
「是啊,這也沒辦法,少東家福氣旺天,擋不住就會折損到家裡的人,才會想用這法子來破。」高掌櫃無奈地搖頭,「姑娘家哪一個願意承認自己命硬又命賤啊,沖喜的對象自然不好找,上頭發話下來,要所有人幫忙。」
「這的確難找啊……」
「可不是,哪有這麼容易啊,我們姑奶奶每天坐在老東家床邊以淚洗面,急得都快吃不下飯了。」高掌櫃唉聲歎氣,「今兒個我呀,帶著算命師一起去縣衙,使了銀子讓縣老爺把戶籍簿給我們瞧,算命師一個一個查,一個一個算,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命硬又命賤的姑娘,連忙上門。」
「如何?對方同意了?」
高掌櫃一臉穢氣的說:「同意?我跟算命師差點被那一家人打死,狼狽地逃了出來!」
「哎喲,這可難辦了。」
「就是啊,這門親要是能說成,上頭少不了獎勵一番,看著銀子就在眼前飛,卻完全拿不到。」
第二章 貴人相助獲得空間(2)
一聽到銀子,賈二郎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高掌櫃,您說這個姑娘要什麼樣的八字生辰啊?」
「最好是能跟我們少東家同一天,不同年不要緊,要不就是這幾個日子跟時辰……」
「你不是說你們少東家福氣旺天,怎麼同一個日子出生,卻命硬又命賤?」
「這你就不知了,我們少東家出生的日子與時辰的搭配是百年難遇,是男丁就會福氣旺天,是女的就是顛倒相反。」
賈二郎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這事還真是棘手啊。」
「可不是,命硬、命賤又能克父克母的,上哪裡去找啊?這種命的姑娘一出生就被丟進尿桶裡淹死了吧。」
賈二郎眼珠子轉了幾轉,又喝了幾杯酒,突然想起一人,壓低身子靠向高掌櫃,小聲告知,「高掌櫃,我突然想起一人,正是我外甥女,她出生的時辰我記不太清楚,不過我記得她出生那天是端午節。端午那天下午,她爹來報喜,說我那妹子生了女兒,當時有個行走的算命仙聽到她出生時辰,就念了句,賤命就算了,還克父克母,當時大家都不以為意,結果沒幾年她爹果然被她剋死了。」
「什麼,真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