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知道!」她催促著。
「因為我……從來沒有停止愛過你。」
樂瞳心睜大的瞳孔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伴隨著迷惑和奇異的驚慌而來的還有一抹情不自禁的喜悅。
「你不是認真的。」她搖頭欲否認。「你怎麼可能愛我?要是你對我有一絲絲的情意,你就不會這般打擊我……」
「我是。」鬼塚曜司緊抿著雙唇,兩眼灼灼。「也難怪你不會相信我,任何人若站在你的立場也絕對不會輕易相信。我知道先前一切作為十分混帳,但對於一個走到谷底、絕望至極的男人,要得回你,除了勒索,我別無他法可想!」他單膝跪在床畔,擎起她的手貼在自己的右頰。「可是,就像找先前說的,請別因為受的苦就抹殺一切……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愛!」
在等待她答覆的同時,鬼塚曜司心裡又撩起同前次她離去時那股蝕心、無名的空虛感。一想到她欲與他訣別,整個人就魂飛倉皇,六神無主。
樂瞳心搖頭。「我不要你的愛,我所需要的只是好好的靜一靜。」
鬼塚曜司的反應先是身軀一緊,可是又慢慢強迫自己放鬆。
「我知道你不是認真的,你現在說的只是氣話,為的不過是要報復我之前給你的痛苦,我明瞭你的心情,可若真要教我順著你一時的情緒,那才真該死了!」
她身子猛然瑟縮。瞧!還說要愛她,這回口氣又這麼凶暴,教她如何相信?
他立刻發覺自己的失言,並且低聲詛咒自己。「該死!我又搞砸了!」然後他苦笑,「似乎是只要關於你的事情,我就無法等閒視之。」
樂瞳心低低說:「你這又何苦?如果我帶給你這麼多的負面影響,不如你放了我吧?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一點也不好!」他斷然否決,兩眼炯炯凝視著她。「窮畢生之力,我都不會再讓你迴避我了。」
「如果我要離開,你是無法阻止的。」她說。
鬼塚曜司定定看著她,彷彿望進她的靈魂深處,然後出乎意料之外的,他唇角突然漾出一朵笑,笑容充滿決心。「我不會阻止你的離去,我只會跟著你,不論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會亦步亦趨的跟著,成為你的影子,不讓你有片刻稍忘了我的可能。」
「你……」這行徑簡直是個惡棍!
他對她展露無辜的微笑。「不論你心裡如何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是打定主意這輩子跟定了你。」
她不瞭解自己為何在倉皇失措的同時,船中也悄悄地漾起一絲喜悅,可嘴上卻一點也不肯鬆口。「你這樣子做根本沒有意義,我早已不再愛你了!」
他抿唇,並沒有被她殘酷的語言所擊倒。「無妨。我只知道自己對你的愛永遠不會終止,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這一回我會光明正大的爭取,縱使傾我一輩子,我也要贏得你的愛。」
「我不愛你!」她一再強調,說服自己的成分大於說服他。
他突然拉她貼近自己的身艦,感覺到他胸膛散發出男性的氣息和熱度,她的身子敏感的顫抖了。而他則笑了,笑容既甜又苦。
「懂了吧?你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愛我,但是你的身子卻不能停止要我。如果你離開我,你會花一輩子渴望和想念著我帶給你的激情和歡樂,疼痛著……」
「那只是性!男女之間的化學成分,賀爾蒙作怪的結果,算不得什麼!」
「真的嗎?」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衫下,貼著她的肌膚緩緩地探索著,所到之處化成朵朵液態的火焰。
她倏地睜大眼,硬生生吞下到嘴邊的呻吟嬌喘,不想看見他勝利的表情。
鬼塚曜司的唇輕拂她的太陽穴,用粗嘎沉啞的聲音挑逗著她所有的感官。「我不會催促你愛上我,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是屬於我的,就像我只屬於你,這輩子,我們都不可能再轉向別人了。」然後,他的唇飢渴的覆上她的。狂亂而火熱地吻住她,誘她投以等同的熱情,偌大空間裡,只聞濃濃的喘息,粗嘎交織著細吟。
「現在你明瞭了吧?」他沙啞的聲音完全不像平素冷靜的自己。「即使你再怎麼否認,你的身子卻不會說謊。」他的手撫遍她顫抖的全身,這次帶著安撫不含誘惑。「所以親愛的,在懲罰我的同時,你同時也疼痛著……想想這點,你會明瞭所謂海明威式的凱旋,勝利者一無所有的結果,對你我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
「我不要勝利,我只要你離我遠遠的,讓我一個人安靜!」她眼中含淚,像個迷路孩子的神情,觸動了他。
鬼塚曜司擁樂瞳心入懷,輕輕搖晃著她。「我逼你太緊了是不?親愛的。」他強迫自己緩下來。
慢下來!他對自己說道。時間是站在他這邊的,更何況他還有兩張王牌,小曜和她肚裡的孩子。
「困惑是沒有關係,只要明白彼此坦承就好,我們不再玩你逃我追的遊戲,這一次我們慢慢來。」慢慢來,她終究會是自己的。即使是使上這人世間最卑劣的詭計,他都會窮畢生之力鎖住這個生命中唯一的天使。
「現在,我們休戰,你先好好睡一覺,一切等你養足了精力再說。」他就勢推她重新躺回枕上。
樂瞳心不解的睜眼凝視他,警覺地說:「別白費心力了,一切都不會改變。」才說完便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眼皮似有千斤重緩緩地垂了下來,意識緩緩地遠離。
最後的意識是他那雙猶包覆自己的大掌帶給自己無限的安全感,隨著那雙手而注入一股暖流遍及全身,混沌的意識感覺到他似乎正在……笑?
「那你就太不瞭解我了,親愛的。」他低低的請語帶著決心。
什麼意思?半寐中的她想皺眉詢問,卻只是逸出足的歎息聲,墜入甜蜜夢鄉。
直至入睡,樂瞳心都不曾發覺自己的手仍為他的大掌緊緊包握著,未曾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