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唐筱聞聲突然轉過了頭,不解的看著她問道:「你為什麼不設法抓住我哥這溫柔可靠的好男人,好好跟他交往,還要接受一堆男人邀約,跟他們出去約會呢?」
她老早就想問她了,聽雋哥公司裡的人說娜塔莉身邊有許多追求者,只要敢向她提出邀約,她每個都來者不拒,大方接受他們的追求,她不懂這是為什麼,明明……娜塔莉是那麼喜歡雋哥的啊!
聽了她的質疑,娜塔莉慢慢垂斂下那雙美眸,苦澀地勾起紅唇,動手攪拌面前那杯冷掉的咖啡。
「唐筱,你聽到傳聞了?你不明白,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我知道在他心裡一直有個想愛卻不能愛的人,偏偏他又是個過度重情的人,如果我是個善良的好女人,那麼在他心裡有人的狀態下是絕對不會跟我在一起的,可是如果我像個玩咖,那麼我們兩人就能以沒有未來的方式,談場……只擁有當下的愛情。」
所以,她接受那些男人的追求示好,以此換來他的應允,應允她在他寂寞時可以接近陪伴他,成為短暫填補他空虛的人。
唐筱緊緊蹙著眉,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就算你這麼說,我還是不能理解你這樣的做法,這種只求短暫擁有,不奢望未來的感情,真的能算是感情嗎?」不會太折磨、太痛苦嗎?
娜塔莉停下了攬拌咖啡的動作,笑睨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搓揉她的臉。
「當然了,像你這樣幸福的傢伙怎麼可能瞭解呢。」她別有深意的道。
像她這般擁有那人全部愛憐的人,怎會瞭解她這般委曲求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乞求他在忙碌空暇之餘能分給她一點關心憐愛而已……
不願再繼續談論她和唐雋的事,她索性轉移了話題。
「別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你今天在會議時這麼失常、不專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以為她看不出來,方纔她說累了不過是糊弄她哥的借口,她一定發生了什麼令她感到為難困擾、難以解決的事情,才讓她這般反常。
唐筱咬咬唇,掙扎了許久才決定將最近發生的事告訴她,「娜塔莉,他……回來了。」
「誰?」娜塔莉聽了先是一愣,而後下意識地反問道。
「喬以森,他找到我了。」她大略描述他回來後,兩人之間發生的那些事情,「我沒想到事隔一年後,他竟然能從我當初留下的假資料與過往我們的談話,一一抽絲剝繭的循線找到我,我擔心他回來找我,是想要報復我一年前背叛他感情偷畫的事。」
但娜塔莉聽了她的敘述後,愣了半晌,突然噗哧一聲笑了。
「娜塔莉,你笑什麼?」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莫名發笑,她不禁納悶地瞅著她瞧。
未料,娜塔莉只是懶懶地抬手撐頰,挑眉笑睨著她道:「唐筱,你確定他派人擄你到飯店見他、強逼你當他女伴去參加宴會,甚至用修畫當借口特意上門找你,又強將你留下與他共進午餐,做了這麼多事情,真的只是要報復你嗎?」
「不然呢?」除了這個原因外,難道還有其它理由嗎?
第8章(2)
娜塔莉伸手彈了彈她的腦袋,嗔罵她道:「笨蛋,沒有一個人會甘願花費這麼大把的時間力氣,滿世界尋找一個未知身份背景的人,他這麼做,完全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那是因為他還愛你。」她替唐筱解開她一直解不開、厘不清的謎底。
就是因為還愛著她,所以儘管他心裡依然氣她、恨她,卻怎麼也敵不過自己內心對她的渴望思念,用盡一切辦法也要尋找到她。
「怎麼可能?!」唐筱聞言,難以置信地瞠大了眼,「他……他怎麼可能還、還……」還愛著她呢?
「相信我吧,唐筱,你只是身處風暴中心所以看不清而已,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以為恨你的男人,其實一直深愛著你呢。」娜塔莉邊說邊從會議椅上站起,端著那杯冷掉的咖啡緩緩踱出會議室,預備重新沖泡杯熱的來。
否則,越喝,心裡越苦。此時,她最不需要的便是一杯令她飲了心裡頭更加苦澀冰冷的冷咖啡。
而被她這番言論震得七葷八素的唐筱,只能震驚錯愕地望著她窈窕的背影走遠,張大了小嘴,久久說不出話來。
在唐雋開車送她回家的路上,唐筱腦中不停回想著娜塔莉所說的話。
沒有一個人會甘願花費大把的時間精力,滿世界尋找一個未知身份背景的人,他這麼做,那是因為他還愛你……
真的嗎?他這一年堅持著不斷尋找她,不是因為想報復她這個小偷、騙子,而是因為他還愛她?
直到唐雋送她回到自家公寓門前,她依然還未回過神。
「筱筱、筱筱?」不得已,唐雋只好伸手輕推她的肩膀喚她,「到家了。」
「什麼?」她回過神,發現車子已停在自家門口,忙向特地開車送她回來的唐雋開口道謝,「到了?雋哥,謝謝你今天送我回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而後她解開安全帶下車,一直對她今日狀態不甚放心的唐雋也跟著下車。
「筱筱,你是不是有什麼煩惱的事?」他皺著眉,擔心的詢問道:「還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從早上開會那時候起,他便覺得她神情有些怪異,總是無法集中精神、一直心神不寧的,他很少瞧見她這副模樣,擔心她是不是碰上什麼不好解決的麻煩事了。
「沒、沒有啊,哪裡有什麼事,雋哥你別亂想,我純粹是最近接的工作較多,有些累著了而已。」唐筱擠出一個微笑,否認的朝他搖了搖頭,如此回答他的關心詢問。
見她堅持不願意告訴他真正的理由,唐雋微微歎口氣,伸手摸摸她的頭。
「你不想說就算了,但記得不管有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找我幫忙,要知道我這個哥哥,永遠都會在你身旁。」他像小時候安慰她一般,抬手從她額頭輕撫而下,慢慢拭過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