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眉微揚,好笑地說:「不行,全部都傳給我,一張也不能漏。」
在他的堅持下,陶陶把照片都傳給他了。
拿著她的手機對照,他一張張檢查有沒有漏掉的,確定每一張都有傳給他之後才把手機還給她,神清氣爽地說:「餓了吧?來去吃早餐!」
陶陶不明白他怎麼還可以那麼輕鬆,如果換作是她,有個自己的孩子突然冒出來,她一定會煩惱死。
可是反觀他,好像除了搞不定孩子哭鬧會讓他很煩躁之外,就沒有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一絲煩惱的痕跡了。
莫非……
吃早餐的時候,她忍不住話中有話地說:「每個生命都很可貴,都是上帝的禮物,縱然可能來得不是時候,但都是生命,不管做什麼決定,要三思後行。」
她很怕他為了繼續當黃金單身漢而把翔翔送到育幼院去,如果被好的養父母領養就很萬幸,要是被壞的養父母領養了,虐待或像社會新聞裡的情節,餵他毒品、拔指甲等等怎麼辦?
想到翔翔被無良的養父母喂毒品、燙煙疤、拔指甲,她的心整個都揪了起來,光想像她就受不了。
但他彷彿對她的苦口婆心置若罔聞,逕自說他的,「我的大門密碼是七個零,一個一,零零零零零零零一,記住了嗎?」
陶陶嚇一跳,差點嗆到。「為、為什麼要告訴我?」
「你不是要幫忙照顧翔翔嗎?當然要知道我的大門密碼,不然怎麼進去幫忙照顧翔翔?」鍾航說得理所當然。
陶陶愕然地看著他。
聽起來好像有道理,仔細想想卻覺得哪裡不太對。
她是說過可以隨時幫忙照顧翔翔,但隨意地進出他家,這樣不好吧?況且他們又沒有真的很熟,他怎麼可以隨便就把大門密碼告訴她?
他就那麼放心她,對她不設防嗎?
整整三天的時間,除了晚上回自己公寓睡之外,陶陶都待在鍾航的公寓裡,與他跟翔翔黏在一起。
他一直手忙腳亂的照顧翔翔,讓她看不下去,覺得自己一旦離開了,翔翔不是會凍著、熱著,不然就是會餓著,當然也可能沒洗澡,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幫小嬰兒洗澡。
三天的連假過去了,她必須去上班,鍾航則請假在家裡照顧翔翔,雖然這樣令她放心不少,但也擔心會耽誤了他的工作。
但鍾航說,不必擔心,是「高層」准假,他照樣可以和主管開會,改成視訊會議就可以了,真有要他親自簽名的文件,秘書會送過來。
既然他這麼說,她就不必替他擔心了,再說他是大老闆的兒子,堂堂鍾情航空集團的二少爺,也沒人會拿他請假這件事來做文章吧!
一早,她幫他做好了早餐的三明治和午餐便當才去上班,雖然公寓大樓周圍就有許多外送餐廳,她還是覺得備妥他的早午餐較安心。
一整天,她打了五通電話給他問翔翔的事,有沒有哭鬧、有沒有睡覺、有沒有按時喝奶。
她對翔翔牽腸掛肚的,就好像她真是翔翔的媽一樣,百般的放不下,萬般的掛心。
才短短三天,她就已經和翔翔建立起如此深厚的感情,如果翔翔真正的媽媽出現了,而且住進鍾航的公寓裡,真正的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到時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坦然待之了,一定會很失落吧?
「你怪怪的哦!從實招來,放假這三天是不是有艷遇啊?」彩心把一杯她剛剛出去買的冰咖啡放到陶陶桌上,然後就盯著她不放。
艷遇……腦中忽然跳出鍾航的面孔,陶陶被自己的遐想嚇了一跳,她慌忙掩飾地拿起冰咖啡吸了幾口。「哪有什麼艷遇。」
彩心莫測高深的微笑起來。「可是你看起來容光煥發。」
「哪有?」她臉紅了。
她真有容光煥發嗎?因為跟鍾航貼身相處了三天,所以容光煥發?
「有!」彩心不放過她。「一定有發生了什麼對吧?你跟鍾先生又一起喝酒了嗎?酒後亂……」
陶陶情急低喊,「沒有的事,不要亂說啦!」
「你是想跳起來捂我的嘴嗎?」彩心笑了。「緊張什麼?鍾珂沒聽到,她在講電話,而且火氣很大,沒空注意我們。」
陶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懇切的哀求彩心,「總之不要再亂說了,我跟鍾先生什麼都沒發生,沒有再在一起喝酒,我也沒……沒見到他。」
雖然鍾航只有交代對鍾珂保密,可是未婚的他,冒出一個私生子是多麼嚴重的事,而且這件事很私人,她選擇也對彩心保密了。
第4章(2)
下班之後,她火速到超市採買食材,然後飛奔回公寓,急得好像家裡有好幾個嗷嗷待哺的小孩在等她喂似的,難怪彩心會起疑,她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太古怪了,以前她都是拖到不得不離開辦公室才走的。
明天開始她得要好好調整自己的行為了,不能讓彩心看出破綻,當然也不能讓鍾珂對她起疑。
雖然這樣防著她們兩個讓她很內疚,但想到可以在鍾航家裡煮飯給他吃,她就覺得好高興,尤其是翔翔真的太可愛了,只要把小手帕蓋在他臉上,他自己就會拉下手帕,發出快樂的笑聲,常看得她和鍾航嘖嘖稱奇跟著一起笑。
每天晚餐後,她會切些水果,兩個人在客廳裡逗著翔翔玩,一邊看電視,一邊天南地北的隨意聊,就像個幸福的小家庭。
這幾天她都自己按密碼進去鍾航家裡,而今天採買了食材,她也懶得拿回自己那裡煮了,反正都要在他家裡吃,當然是直接帶食材過去煮比較方便,也可以讓他吃到熱騰騰的飯菜。
按了密碼之後,她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在玄關換拖鞋,提著食材進廚房,沒聽到翔翔的聲音,可能在睡吧。
想到他可愛的睡容,她瞇著眼輕笑了起來。
她把食材放到廚房裡,仔細的洗了手,興匆匆地想先去房裡看看翔翔,一打開房門,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