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的距離,他的呼吸噴在她頭頂上,熱熱的,帶著強烈的男人氣息,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垂了眼,再也不敢多看他那誘人的胸膛一眼。
小心翼翼的想收回自己勾搭在人家脖子上的手,只動了那麼一動,就感覺到英曇的胳臂一收,將她整個身子更往裡貼的困進懷裡。
她知道他醒了,伸手便推。「……讓我起來。」
拉開了一小段距離後,她看見了英曇一雙清清亮亮的眼睛。
這傢伙不會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也醒了吧?
她連忙翻身起來,看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幸好都還在,趕緊跳下床。
他眼裡含了一抹怒色,更帶著一簇閃動的火苗。
懷裡軟軟的觸感一下沒了,就好像多年想要的寶貝得到後又失去,心底空空的,臂彎裡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今天這種事當作沒發生過就好。」他們會在一起「滾床單」是因為「人體工學」作用,和一夜情的「滾床單」八竿子打不著。
丟下話,她一溜煙鑽進浴室,嗚……她哪來的臉面對他?英曇可是小她好幾歲的弟弟欸。
男人忍不住是正常,她為什麼也沒忍住?
當她躲進浴室,看著洗手台上鏡子裡的自己,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原來越是笑咪咪的人越是腹黑。
她的心情起起伏伏,真想一頭埋進洗臉盆裡當鴕鳥。
不過,追根究底,男人不可信……女人的心也是海底針。
「萌萌,你不會想要在浴室裡終老吧?」隔著門板,英曇不爽的敲門。
這種事當作沒發生,這什麼歪理?她把他當成什麼了?「像我長得這麼帥的男人跟你同居一晚,有什麼不好?你躲成這樣,把我當瘟疫喔,這樣很傷我的自尊捏。」隔著門板,英曇不爽的在外面叫囂。
「長得帥不能當飯吃,長得帥只會讓生活更麻煩。」外面是龍潭虎穴,不宜出去。
「你要負責。」
「負責你的頭啦!」她冷不防的把門打開,瞪他。「我們又沒怎樣!」
「這不就得了……」他弄亂她的頭髮,像摸小狗似的,然後笑嘻嘻的閃進浴室去了。
兩天一夜的旅程在他們放下墾丁的藍之後,去了恆春鎮上的郵局、北門、阿嘉的家、茂伯的家和友子阿嬤的家……結束了。
她知道她跟不上潮流,在海角七號爆紅的那個時候,她也不免俗的有過那個念頭,想要像觀光客那樣去朝聖一番,可惜在前夫那裡就被打了回票。
他說他很忙,她有空的話不如多回去陪陪他媽媽。
她說,也不是非要他陪不可,她可以自己去,她不是沒手沒腳,也不是不認識字不會搭車。
他一陣沉默,掛斷了電話。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後來,她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
只是覺得結這個婚,從此和自由形同陌路。
從墾丁回來,她心裡多了一種得償所願,空洞被填補了的感覺。
她和英曇說謝謝,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追問為什麼要謝他。
「這是開心的意思嗎?」
她點頭。
「以後,我們多的是時間去約會。」
這次,她沒糾正他,說了聲好。
然後,他們回家了,來應門的是尹。
「你這是怎麼了?去了夏威夷嗎?」他一臉的困,時差還沒調回來,看見曬得黑黑的英曇,不禁調侃。
「你來啦。」英曇回過頭拿走管萌萌手裡的行李,連同他自己的扔給了還沒回過神來的尹。
被這一砸,他唉唉叫的醒過來了。
「這位是……」尹可沒漏掉英曇身後的管萌萌,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多看了她好幾眼。
「你好,我叫管萌萌,是英……先生的助理。」她對英曇的人際關係還不熟,本來乍然看到陌生人還嚇一跳,但是看剛剛英曇對他熱絡的態度,應該是個熟人。
他雖然帶著一副深度數大眼鏡,但是笑容滿面,陽光燦爛,是那種讓人看起來就很舒服,不會設防的美男子。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所謂的物以類聚,帥哥的身邊出沒的也是帥哥,這邏輯一點不假。
「我是英曇的經紀人,你叫我尹就好。」想熱情的伸出手來,可惜兩隻手還有肩膀都掛滿剛剛英曇丟給他的行李和土產。
「真抱歉,這些我自己拿就好了。」這個英曇,連她手裡的東西都扔給別人,實在太沒禮貌了。
「沒關係,我力氣大。」尹不以為意,嘴巴甜的哩,為了展示他擁有卜派般的力氣還握起了拳頭。「能為女士服務是我的榮幸。」
管萌萌噗哧一笑。
「你一定常吃菠菜。」
「管萌萌,我叫你萌萌可以嗎?蔬菜裡我最喜歡深綠蔬菜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哎呀呀,真是天大的意外,孤僻又不合群,脾氣壞又暴躁,缺點滿坑滿谷的老大居然會在自己身邊放了個小助理,這是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嗎?而且看起挺好相處的……
以前基於專業——也是他這小經紀人不想過勞死的考量,他也沒少在老大耳邊嘮叨過,要請一個助理來處理主子不耐煩聽的電話、整理資料,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一來減少他的工作量,二來,有人在老大身邊盯著,這忙起來就不顧一切的主子忘記吃飯的機率可以大幅減少,只是一片苦心全被當成了耳邊風,現在老天爺總算聽到他的哀號了。
「你跟他囉唆什麼?哪來那麼多話說!」旋風般捲進屋裡的英曇等不到應該跟著他後面進去的管萌萌,跨著大步出來找人,一把就把她往裡拉。
「你怎麼這樣……」歇斯底里啊,她低喊。
他陰森森的瞪了尹一眼,「喜歡面有菜色嗎?我會讓你如願的。」
讓英曇那冷冰冰的眼珠子瞄著,尹的心寒了半截,小腿肚抽筋。他……說錯了什麼嗎?
第7章(2)
英曇大步流星的把管萌萌帶進屋裡,氣場強大的威脅感還沒收乾淨。「我不是說過你的眼睛除了我以外不許多看別的男人一眼?」他揚起下巴站在擇木地板上,像個王。